平面設計中漢字字體設計變和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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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漢字既是中華傳統文化重要的傳播媒介，也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無論是形體結構還是基本含義，漢字都具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定性和固定性，平面設計師在設計字體時，在保持這種規定性和固定性的基礎上，通過對漢字的字形、筆形進行改造，創造出新穎生動的、獨具美感的藝術設計作品，既能使平面設計滿足人們日益提高的實用性需求和審美性需求，又能使古老的漢字煥發新的生機，展示新的魅力。
社會在發展進步，人們的生活在不斷改善，隨著人們的欣賞水平和審美品位的不斷提高，對于平面設計來說，人們在要求其具有實用性、滿足人們實際需求的基礎上，還希望其具有審美性，能滿足人們日益提高的審美要求。而漢字以其獨有的特點進入了平面設計師的視野，成為平面設計的素材。漢字無處不在，經過歲月的洗禮，每個漢字都有它在歷史的長河中沉淀下來的特定的含義，漢字外形由最初的“圖”變為了“形”。設計師在遵循一般設計規律的前提下，通過對字體進行重塑，或者從含義上進行發揮，增強字體設計的生動性和豐富性，能增強設計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從而優化平面設計的效果。
一、漢字字體設計求變對于平面設計的意義
（一）字體設計求變有助于強化平面設計的美的感染功能
漢字是我國獨有的一種視覺信息符號，獨具美學特點和美感功能。漢字從最初的甲骨文到楷書、行書、草書等，漢字經歷的每一次發展變化，除了實用性的需求外，都是由古人根據自己對美的理解所推動的。而漢字美感的產生和發展則緣于人們在書寫的過程中，根據自己的審美觀念對漢字的形體進行的改造。因此，現代平面設計中也常常運用字體設計來增強設計的美感。目前通用的印刷字體以及書法字體雖也具有一定的美感，但是在表意和裝飾上的作用卻相當有限，尤其在標志設計、招貼海報以及包裝設計等對設計的裝飾性美感要求較高的平面設計中更是如此，因此字體設計在這類設計中的作用更加重要。比如，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標志設計，就是將“宮”字字形圖形化，改造成玉璧的外形和故宮的布局，其內涵是故宮博物院是故宮因保存了各類珍寶后變成的博物館，故宮是前朝后寢的建筑布局。該設計在傳達此內涵的基礎上，還輔以色彩元素，突出了設計的美感：新穎醒目，端莊大方，極富東方文化的神韻和厚重的歷史感。這是印刷字體和書法字體不能做到的。
（二）字體設計求變有助于強化平面設計的信息傳遞功能
漢字都有其約定俗成的意義，如“桃子”“蘋果”各特指某一種具體事物，而“喜”“悲”則各特指某一種情緒。這在人們的使用習慣里是較為固定的，所以“蘋果”不可能指桃子，想表達喜悅之情就不能用“悲”。除這些約定俗成的意義外，漢字還可以被臨時賦予新的意義，比如說到“桃子”，人們會聯想到“長壽”；說到“蘋果”，人們會想到“平安”。漢字因為有了這些意義，就成了傳遞信息最直接、最主要的工具之一，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平面設計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傳遞信息，不論是包裝設計、標志設計，或是其他種類的平面設計，其目的都是要通過設計向受眾傳達信息，而傳達的前提則是使設計能夠吸引人們的注意。所以，字體設計就成了平面設計的主要內容之一，字體作為設計元素之一，在平面設計中顯示出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從心理和生理的角度看，相比較而言，人們總是對變化的東西更有興趣，變化的事物更能吸引人們的注意。設計師在進行字體設計時，要適應受眾的這種心理和生理特征，若要設計更具吸引力，提高字體設計傳遞信息的效率，就要在字體設計上求新，通過漢字形體或意義的變化來達到增強傳遞信息效果的目的。還是以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標志設計為例，以漢字“宮”作為主要設計元素，就是為了突出故宮博物院是在明清皇宮基礎上改造而成的博物館這一信息。
（三）字體設計求變有助于強化平面設計的情感感染功能
漢字是意音文字，具有表意功能，除了表達意義以外，不少的漢字還可以傳達情感。所以，設計字體時，設計師對漢字本身進行改造，在利用漢字本身包含的情感的基礎上，融入設計師自己的情感，從而強化該字體設計的情感，增強平面設計的感染力。比如，農夫山泉品牌旗下一款飲料叫尖叫，產品包裝上“尖叫”二字的設計，通過將這兩個字的筆畫末端變尖銳，其中“尖”字筆畫全部拉直，并且兩字合在一起，呈擴散狀，正好與人尖叫聲擴散的情形相吻合，反映了人們喝到飲料時產生的情緒反應。
二、平面設計中字體設計怎樣求變
（一）對字形進行改造以求變
漢字的字形變化是字體設計的一個重要的切入點。漢字俗稱方塊字，大體方正，但具體輪廓有方形、三角形、菱形及其他不規則外形。設計師需要傳達某種特定的信息時，就可以在字形上進行改造。可以對整體字形作出與眾不同的改變，通過字形變化本身來產生新奇的效果，從而增強設計的吸引力。比如，飲料上的字體設計大多端正，但是“可口可樂”四個字字體整體右傾，從而產生了與眾不同的效果。也可以根據漢字的意義，對漢字進行改造，使字形與字義所指的實物形象相似或相關，從而產生新奇的效果。比如，飲料尖叫包裝上的字體設計，“尖叫”二字的字形變化，正好與尖叫時聲音擴散的情形相似。對字形進行改造的方式多種多樣。相對于端正的字形來說，傾斜、扭曲、透視等就是比較常見的求變方式。比如，良品鋪子標志上“良品鋪子”四個字整體右傾，妙脆角包裝上“妙脆角”三個字的排列呈透視狀，尖叫包裝上“尖叫”二字的排列呈扭曲狀。這些字體設計由于字形變化，顯得生動活潑，別具一格，產生了很好的品牌宣傳效果。
（二）對筆形進行改造以求變
漢字是由筆畫組成的，絕大多數漢字一般來說都由多個筆畫構成，如橫、撇、豎、捺、點等。印刷字體以及書法字體通過對相似筆畫的統一設計，使所有漢字形成了統一的風格，每一種筆畫都有相對固定的基本外形，雖然在具體運用上有變化，但同一種筆形無論怎么變都脫離不了它的基本外形，一般只是在長短、粗細等方面進行改變。對藝術字體等其他用途的字體進行設計時可以靈活采取多種手段，不僅可將漢字的所有筆畫統一為某一筆形，也可在不同的漢字中塑造不同筆形，還可以將同一漢字的不同筆畫塑造成不同筆形。通過這些筆形的變化，可以強化設計所要傳達的某些特定信息，增強字體設計的表現力。筆形變化的方式方法也很多。從改造的范圍來講，可以對特定漢字的所有筆形進行改造，也可以對特定漢字的某些筆畫進行改造。比如，羅誠牌手撕牛肉包裝上“手撕牛肉”四個字的字體設計，就是將筆畫的形狀改造成牛肉被撕開的一小塊一小塊的形狀，使字體設計顯得形象生動；而靳埭強為中國銀行設計的標志，只將“中”字中間的一豎斷開，使“中”中間的“口”形似銅錢眼，與字外的圓形構成了錢幣的形狀，傳達出銀行的信息。從改造的方法來講，比較常見的有筆形粗細、大小以及比例的改變。比如，吳箏字體設計“夜長夢多”。還有一些手法則新穎獨特，如連接、斷開、圖形替代等。北京奧運會會徽中的“京”字，就是將左邊一點與字中間的“口”相連接，豎鉤與右邊一點相連，在不改變“京”字基本字形的基礎上，使其形似一個奔跑的人，傳達出奧運會的信息。臺灣設計師林婉筑的字體設計“可惜了秀發”，則采用了斷開的方法，所有字的筆畫都是發絲，并且偏下方的筆畫中間斷開，呈頭發被剪斷之態，貼切地展現出主題，增強了感染力。在靳埭強“畫字我心”的展覽中，所有作品中的字體筆畫都是以水墨為材料，中國山水為素材，書法為基礎進行創作，筆畫即山水，畫即是字，字即是畫。
三、漢字字體設計的不變
（一）漢字整體的可識別性不能變
漢字具有可識別性。字體設計可以改變漢字的字形和筆形，但漢字整體的可識別性不能變，也就是說，對某一漢字進行字體設計后，不能使之變成其他漢字，更不能使之不成為一個漢字。漢字是形義結合的文字，字形是字義在視覺方面的外在表現形態，即字形是傳達字義的工具，所以漢字就成了傳遞信息的一種載體。人們總是將漢字的字形和字義作為一個整體來記憶。漢字的可識別性就是人們可以通過對漢字字形進行識別，憑記憶將字形與字義匹配起來。平面設計的目的是更好地傳達信息。字體設計利用漢字的可識別性，發揮漢字通過字形傳遞字義信息的功能，除了傳達設計師的意圖信息本身之外，還通過對字形或筆形進行改造，產生新奇的效果或具有美感，以強化字體設計的信息傳達功能。字體設計如果使漢字失去了可識別性，就失去了傳達信息這一基本功能，同時對傳遞信息功能的強化作用也就失去了意義。
（二）漢字意義的規定性不能變
漢字通過字義來傳遞信息，平面設計中的字體設計也主要是利用漢字傳達信息。每個漢字都有其約定俗成的基本意義。在進行字體設計時，不管怎樣對漢字的字形和筆形進行改變，對漢字意義的使用，不論是運用本義、引申義、比喻義，還是根據語境臨時賦予漢字新的意義，都不能與漢字規定的基本意義斷絕聯系，否則將不能達到字體設計的主要目的，從而使字體設計失去傳達信息的功能。
四、結語
漢字是中華傳統文化重要的傳播媒介，其本身也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漫長的發展歷史中，漢字無論是形體結構還是基本含義都具有了一些約定俗成的規定性和固定性，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其無論是形體結構還是基本含義都在與時俱進，處于不斷變化和進步之中。漢字因其獨特的形式美和豐富的內涵，成為現代藝術設計的素材寶庫。作為藝術工作者的平面設計師既是文化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傳播者，理應承擔起傳承中華傳統文化的責任。所以，平面設計師在設計中，在保持漢字形體結構和基本含義的規定性和固定性的基礎上，對漢字字體進行設計，通過對漢字的字形、筆形進行改造，創造出新穎生動的、獨具美感的藝術設計作品，既使平面設計滿足人們日益提高的實用性需求和審美性需求，又使古老的漢字煥發新的生機，展示新的魅力，為傳承中華傳統文化貢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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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珊山 單位:四川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