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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針對河套地區二人臺藝術形式進行了縱深梳理。河套地區不僅保有多民族大融合的地域特質,而且亦保有以二人臺音樂為主的多藝術形式的大融合,二人臺本身即集成了民歌風韻、小調風味與詼諧音樂及語言風情,成為一種與時變遷的直接反映河套地區勞動人民獨特生活狀態的藝術形式。
關鍵詞:二人臺;河套地區;藝術形式;與時變遷
引言
我國河套地區的二人臺發源于民間、興起于民間,是一種較為純粹的純民間樂府性質的民間藝術形式。河套地區二人臺既有深厚的民俗文化底蘊,又源于民間文化基因,并在發展變遷的過程中逐步成為一種河套地區獨特的地方戲曲形式。基于河套地區歷史上復雜的民族融合情況,二人臺這種戲曲形式集成了民歌風韻、小調風味、串話風情等,成為河套地區勞動人民生產生活、社會變革、歷史事件等最為直接的反映。由于二人臺的群眾性、生產生活性、歷史性等特質而使得二人臺成為一種最貼近時代的且能夠與時變遷、與時發展的藝術形式。
一、河套二人臺的雛形及其演化過程
(一)河套二人臺的歷史與文化背景
河套二人臺是大青山文化與黃河流域文化深度融合的產物,既是社會歷史的縮影,也是民族融合的反映,更是一部河套地區藝術形式與時變遷的發展史詩。河套二人臺的形成較晚,一方面河套地區較強的人口流動使得二人臺缺乏生根土壤與生產生活的文化滋養;另一方面河套地區頻繁的戰爭使得真正固定的村落形成較晚。直到清乾隆年間,四次大移民才使得河套地區出現了較為固定的村落形式,而河套地區的二人臺的雛形也隨著冀晉陜新移民的到來,在文化大融合的過程中開始孕育。二人臺中的曲調廣泛吸收了蒙古族民歌風韻,地方小調風味,以及民間串話的風情。事實上,即便是號稱國粹的京劇的產生,也是在18世紀末葉開始初見雛形,基本上與二人臺的產生處于同一時期。究其原因就在于,無論是二人臺,還是京劇,二者在本質上都是一種多元藝術形式文化大融合的產物。
(二)河套二人臺的政治與社會背景
冀晉陜新移民的走西口,是我國歷史上康乾盛世四次大移民之一,自此,廣義的河套地區開始出現了固定的村落,而二人臺作為一門傳承藝術也由雛形開始了其漫長的積淀過程。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初葉,是中國近代社會最為動蕩的時期,這一時期河套區域的廣大土地被當作“庚子賠款”的一種變相形式“賠償”給隨帝國主義殖民而滲透進我國的天主教會,這些天主教會則將土地轉租給晉陜移民,從而直接導致了大移民之后廣義上河套地區人口的第二次激增,而這次激增所帶來的人口成分則更為復雜,不僅促成了蒙漢回等五族共融,而且也給了孕育期的二人臺以更多新鮮的可資汲取的豐富營養,為河套二人臺的形成提供了最佳的社會基礎。
(三)河套二人臺的雛形
隨著兩次大移民,冀晉陜等地豐富多彩的藝術形式也隨之帶入河套地區。眾所周知,我國的民歌、小曲、高蹺、秧歌、社火等的歷史遠比許多戲曲形式出現得更早,這些藝術形式顯然對河套二人臺的最終完形,帶來了滲透、積淀、吸納、融合等多方面多層次的影響,而蒙古族的民歌,諸如長調、短調,蒙古族的說唱藝術,諸如數來寶、烏家噶爾等也與兩次移民移植而來的藝術形式進行了水乳交融式的深度融合。至19世紀末葉,已形成了俗稱蒙古曲兒或韃子曲的小曲坐唱,如:杭哈民歌,谷茹歌,而小曲坐唱在學界被一致認定為河套二人臺藝術的基本雛形。在此基礎上,才得以形成由民間藝人而社會底層,由社會底層而登堂入室并進入梨園的打玩藝兒。
二、河套二人臺的發展與完形
(一)河套打玩藝兒的兼容并蓄
中華民國成立之后的一項重大舉措對于二人臺的最終完形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這項重大舉措就是“五族共和”,“五族共和”徹底改變了“南農耕”、“北游牧”的天然與人為的雙重阻隔,使得人口密度已經較大的“南農耕”各族同胞得以自由北上。鄰近河套地區的省份幾乎每縣都有數以萬計的各族同胞來到河套地區,這第三次,也是首次自由式大移民為打玩藝兒帶來了化妝與走場的表演藝術形式,也正因這兩種藝術形式的融入而使得打玩藝兒一躍升華為一種表演形式,同時表演也開始出現二人制形式,二人制的分工也開始出現一丑一旦的標準配置,這種活潑的表演也開始載歌載舞。京綏鐵路的貫通為河套地區帶來了京、津、張等地較為先進的說唱、京劇等藝術,由此,打玩藝兒也開始出現了劇目形式。
(二)河套二人臺的完形
隨著歌、舞、曲、戲、說、唱等眾多藝術形式在河套地區的不斷融入,推動了河套地區打玩藝兒劇目的不斷發展。新中國成立之后,在國家對于民族藝術的重視與支持下,打玩藝兒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打玩藝也在劇目不斷豐富、劇種不斷增加、演員隊伍不斷壯大的情況下最終發展完形為其現代正式稱謂——二人臺。二人臺的劇目中占比最大的成分為表達純潔愛情和思念親人的作品,這些作品的最大特點就是以第一人稱自述形式演出,既有切身真情實感的強烈藝術感染力,又具有強烈的積極進步意義,尤其是其中對于自由幸福生活地向往更是充分地表現于整個表演過程之中。同時,河套地區二人臺中先天的蒙古族藝術影響也使得整個河套地區二人臺有著與其他地區二人臺不同的本質區別。
三、河套地區二人臺的與時發展
河套地區二人臺的與時變遷直至完形包括了三個重要的階段,這三個階段也是河套地區政治變革、社會變遷在文化領域的反映。尤其是近代歷史上的三次大移民最終形成的“五族共和”更是為河套地區二人臺的孕育、生成、完形、發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政治、文化、社會、藝術基礎。第一階段即最初的小曲坐唱階段,這一階段的藝術特點是民歌形式的坐唱,此時的藝術形式仍然以河套地區原生態的蒙古族特質為主體;第二階段即打玩藝兒階段,這一階段的藝術特點已經演變為載歌載舞的說唱形式,與上一階段相比,已經融入了諸多藝術形式發展成為一種能夠走出去的較為成熟的藝術形式;第三階段則為由出現曲牌為標志的真正戲曲形式的二人臺,此時的藝術形式與表演形制均已完備。
(一)五六十年代二人臺的輝煌時期
新中國成立后的20世紀五六十年代,黨在文藝路線上大力支持二臺人藝術事業的發展,同時,推出了文藝上的“百花齊放”與“推陳出新”等重要發展方針,使得二人臺如雨后春筍般獲得了蓬勃的發展,省級、縣級、村級各級業余劇團十分活躍。另一方面,在創作上得到了空前的繁榮,新增劇目與傳統劇目的占比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創作出大量屢次獲獎的新劇目。同時,涌現出了一大批知名專家學者、音樂創作人、優秀演員等人才,使得二人臺出現了一個即便是今天也再難企及的黃金時期。據記載,在最鼎盛的時期,全年都有各類二人臺的巡回演出,各級劇團的演出應接不暇,此時二人臺的演出水平、藝術性等都達到了較高的水準。
(二)七、八十年代至二十世紀末二人臺的恢復發展時期
十年動亂后,即進入了二人臺新老藝人攜手恢復與傳承二人臺藝術的階段,許多自發形式的演出班組紛紛在河套地區形成,但是,河套二人臺輝煌時期的“鎮有戲館、寺有戲樓、村有戲臺、廟會好戲連臺”的景象早已不再,二人臺藝術的傳承發展已經出現難以為繼的艱難態勢。隨著其他各項文化事業的極速發展,二人臺的觀眾與市場也呈現了與巔峰時期相比急劇萎縮之勢態,學界也開始將關注的目光投射在二人臺的發展上。
(三)二十一世紀二人臺的發展新時期
進入21世紀,國家對河套地區二人臺給予了高度重視,并將河套地區二人臺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21世紀河套地區二人臺的發展也出現了與時變遷、與時發展的嶄新特點,首先河套地區二人臺的語言有了較大的改變,在質樸的語言基礎上更具詩歌性質;其次,河套地區二人臺的服飾包裝上更具民族風情、更見地方色彩特質;再次,河套地區二人臺在劇目創作方面有了較大的發展,河套地區涌現出了許多創作型學者,這些創作型學者一方面深挖傳統劇目,例如創作出了更具河套地域特色的《森吉德瑪》等傳統劇目;另一方面緊貼時代創作了更具時代特色的《喜相逢》等現代劇目。河套地區二人臺的與時俱進使得二人臺已經開始登上大舞臺,部分二人臺甚至已經進入文化藝術市場。
結語
河套地區的多民族大融合孕育了以二人臺為主的諸多藝術形式,通過針對河套地區二人臺的研究,我們看到河套地區二人臺無論是其產生流變,還是其發展的整個過程都存在著緊貼生產生活、緊貼現實的特質。究其根源,這種特質緣于二人臺的純民間性質,正是這種純民間性質使得二人臺能夠與時變遷發展。二人臺正是反映各個歷史時代的“活史記”,再現歷史的微觀圖景,這些微觀歷史圖景已經以活化石般的曲目形式定格在二人臺的眾多作品之中,成為研究藝術、研究歷史、研究民俗的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同時,也為二人臺藝術新時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寶貴的藝術史料與參照。縱觀整個河套地區二人臺的與時變遷與發展歷程,我們看到,其所傳揚的實際上就是一部中華民族歷史風云變幻與各民族融合發展的長篇史詩,這部長篇詩中經久不息地在九曲回腸的河套黃土地上,在浩瀚的河套原野間不停地傳唱回響,為河套地區的文化藝術留下了堪稱經典的一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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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仲容 單位:河套學院藝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