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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李淑怡 單位:東莞理工學院師范學院講師
從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開始,中國油畫在表現手法上,經歷了一個語言本體向寫實主義回歸的過程,在中國油畫呈現出風格多元化的今天,寫實仍然是藝術的主流。范勃油畫一如既往地用寫實手法,“闡釋”社會表象下隱含著的本質問題。范勃的油畫充滿睿智的思想和人生的哲理。文人畫意境,現代式詭異構圖,超現實主義表現手法,造型寫實,畫面氣氛奇異已經成為他鮮明的個人風格。
一、范勃油畫中有傳統的文人情懷
畫面元素太湖石重復出現,如《花開花落》系列及《園子》等,中國人認為,“石不能言最可人”,石元素反映文人的生活態度,“瓶中插花,盆中養石,雖是尋常供具,實關幽人性情”。石頭勾起人對生命的嘆息,對人生的思考;石頭是最接近自然的物件,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國;石頭里自有自己的完美宇宙,玩石,其實是玩味人生。畫面的石頭闡述著作者的人生態度和對世界本質的思考,流露著中國文人追求人與自然高度契合的審美理想。畫面另一元素是枯木、疏林,樹木掩映在虛空抽象的氛圍中。樹木的形態并不粗壯,反而有些羸弱疏淡的氣息,枯樹枝干用筆以書法入畫,整棵樹散發著生命的張力與氣勢。枯樹以一股無聲無息以柔濟剛的力量感染著觀眾,有如文人消散氣質中又帶著不屈的傲氣,同時又透發出閑淡古雅的氣質,有如元人倪云林《六君子》蕭索荒寒的意味。看《木言》系列,樹上木葉盡脫,林中沒有飛鳥,不見人跡,似是繁華落盡,一切執著與不安歸于無影無蹤。這種虛空沉寂的氛圍表達了作者清澈高曠的文人情懷。
二、構圖詭異突兀
一般在美術創作構圖學上,忌諱把主角放在畫面正中間,講究運用黃金分割的法則,使得畫面主角位置在黃金分割點,符合人們尋求視覺焦點的習慣,達到視覺的平衡,令受眾無論視覺還是心理都有舒適的感受。但范勃的油畫構圖,反其道而行,打破了這一構圖法則。如《木言》系列,畫面正中一棵唱主角的枯樹,稀疏的樹枝無目的地在空中張舞,枝丫充斥整個畫面;大枯樹的后面重復出現更多的小枯樹,最小的不到前者的十分之一。前后突出的透視對比,形成強烈的空間進深感,前者快觸及受眾的鼻尖;后者又似乎遙不可及,造成一種矛盾的虛幻空間感。再如《花開花落》系列的構圖,畫面正中突兀的一個真人大小比例的人物造型,光線從正前方自上傾瀉而下,人物亮亮的腦門更加突兀地從畫中凸顯出來,形成很強的視覺沖擊力,一直沖到觀眾眼前,沖進觀眾心里。然而人物情狀,都是一種無我的狀態,眼神空洞茫然,衣著沒有修飾,姿態沒有美化,那么世俗,似是觀者自己生活中某個瞬間的凝結,這又使得觀眾心里惴惴不安。人物背后孤零零一棵小樹,小樹似乎固執地緊跟著人物的身后,如影隨形。范勃油畫里的人與景物早已渾然一體,不分主客。畫中,人即是樹,樹即是人的哲學思想,令人回味沉吟。范勃常說:“我不把人當人畫。”仔細品味這句話,畫面上人已經不是具體某某人物形象上的人了,而是某種精神、情緒的體現。它已成為世俗社會的一個符號,這個符號通過這種打破常規的構圖方式,引起人們的強烈關注。佛法有云“法無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范勃在構圖上靈活運用,這種構圖格局更符合作者的創作意圖,引起受眾參與思考,達到警示世人的目的。畫面每一個形象都那么傳神寫實,呼之欲出,清晰的地平線把地面與天空分開,地面像個舞臺,人物、枯樹、石頭等又似是舞臺上的道具,似乎一幕幕人生悲喜劇在人生舞臺上演;舞臺背景虛幻抽象,寫實與抽象相襯托,這種強烈的反差營造了一種荒誕怪異的氛圍。這些舞臺式的構圖和亦虛亦實的油畫語言,恰到好處地把當下的時間和遠古的空間融合在一起,產生時空的穿越感。
三、用超現實表現手法反映社會現實
作者通過獨特自然的視角,審視社會錯綜復雜的人生萬象,樸實、平凡、真摯,以一種平常的、平等的藝術態度,描繪身邊的人、事、物。如《園子》系列,畫面前景是寫實手法的人物群像,人物是其身邊的親朋師友,其實是作者同類人的寫照或縮影,反映作者以一種平等的姿態,審視周圍的一切。《園子》主角們享受著時下最流行的生活,遛狗、耍鳥、遠足等,然而人物的神態或慵懶,或呆滯,或淡定,或無聊,眼神平靜而空洞,反映著當下中國社會公民的精神狀態。作者敏感而深刻地體驗到這種物質的豐沛與精神的荒蕪帶來的情感沖擊。如《不盡的黃昏》,畫面右邊前景是幾個互不相干的冷漠青年,背景是廢棄的城市。畫面中部描繪一群不安的人,背景是傾斜的電線桿,預示社會暗藏的不安定因素。他們似乎在尋找什么,卻又無所適從。畫面的左邊前景是一對神態無聊的男女,遠處一輛載滿行李的越野車和一振臂高呼的青年,這振臂高呼的青年是否預示著逃離城市的一股力量,越野車是否代表著新的出路?作者把這些互不相干的元素拼湊在一起,有點不真實。然而,整個畫面的精神特質卻反映了目前在城市生活的壓抑、人與人之間的疏離與不安。畫面色彩深沉,只有人物臉部的受光面,才能讓受眾透出一絲絲的空氣。這就是當代人們生活狀態的寫照,也預示作者在現實生活中對回歸精神家園生活的期待和追求。作者內心沉浸在《花開花落》的世界,同時又擺脫不了《不盡的黃昏》里所出現的社會的問題。范勃的藝術道路始終走在時代意識的最前沿,敏感而客觀,平淡而悲愴。他說過,畫畫,是他生存境遇里所有憂慮與不安的棲身之地,是心靈的一條退路,一個容身之處。他的畫充滿隱喻,羸弱而瀟灑的枯樹,虛幻的天空,含蓄的太湖石……觀者看了為之沉思,流連踱步,沉吟不已,然后幡然大悟,心領神會。真正的藝術家,必然有特立獨行的思想和視角,關注社會意識形態的發展,在這種文化現象中充當普羅大眾的喉舌,喊出人們的心聲,撫慰人們的心靈。
從以上三個方面,看到范勃油畫有很強的藝術價值和社會價值。首先,高超的造型技巧,準確把握人物形象、表情以及心理特征的能力,是很好地表現畫面人物狀態的保障和基礎。其次,畫面的時空重構,抽象的背景,寫實的主體,使得主體與環境呈現出若即若離的效果,模糊了時空的邊界。最后,人物靈魂深處的孤獨意味,使引領受眾進入冥想的狀態成為可能。這些藝術特色是具有創造性的,是范勃藝術的特征。在社會價值方面,作品透露了作者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作者通過作品反映了人們的社會生存心理狀態,關注人們意識形態的走向,對社會的各種異象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和態度,精神與品格指向統一,這是有社會責任感的文化人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