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情檔學科建設與新時展接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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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教育部、科技部等13個部門聯(lián)合啟動“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全面推進“新工科、新醫(yī)科、新農科、新文科”建設。其中，新文科建設對推進我國文科教育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創(chuàng)造光耀時代、光耀世界的中華文化有深遠意義。那么，在建設新文科的時代背景下，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以下簡稱“圖情檔”）專業(yè)的學科發(fā)展該怎么走呢?曾幾何時，“傳統(tǒng)”二字悄然地成為圖情檔學科的前綴，原本是優(yōu)勢學科的圖情檔開始面臨學科建設的問題，圈內專家總是在議論和探索其癥結。社會進步與經濟發(fā)展，特定學科的應用占滿了大眾的視野，使得圖情檔學科的價值和意義被所謂的新技術浪潮淹沒，年輕學子逐漸產生“圖情檔學什么、能做什么”等問題。圖情檔學科的誕生與圖書館的發(fā)展過程密不可分。圖書館的職能包括保存人類文化遺產、開展社會教育、傳遞科學情報、開發(fā)智力資源等，這些正是圖情檔專業(yè)人才培養(yǎng)與科學研究的目標。即便是在信息技術被廣泛應用的現在，這些職能仍然是人類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因此，圖情檔學科存在的價值顯而易見，但為何還會有新的建設需要呢？以“捕魚”這一較為生活化的方式來舉例說明。漁民為了尋求溫飽下海捕魚，從過去的海釣到現在的機械捕撈，總脫離不了觀察海流、識別魚種、判別時機、選擇地點、實施捕撈等工作。無論時代如何變化，漁民總是需要通過捕魚師傅的教授來學習捕魚工作以滿足飽腹之欲，區(qū)別僅在于捕魚技巧和工具的不同而已。

近代技巧工具的開發(fā)除了需要捕魚師傅，還需要擁有機械設計和材料工藝等領域知識的能工巧匠來協(xié)同創(chuàng)造。圖情檔學科的發(fā)展也是這樣，如果將海洋比喻為存放信息的文獻或數據庫，海中的魚就是信息，漁民就像需要獲取信息的人，而捕魚師傅則像教授這些人如何獲取信息的圖情檔專家。由于時代的變遷，獲取信息的方法或工具除了需要圖情檔專家的參與外，還需要有大數據、云計算、物聯(lián)網、移動互聯(lián)網、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專家的參與，這正是現在這個時代所需要的。過去，文科往往使用定性或者基于少量數據的定量方法展開研究，如樣本量有限的問卷、訪談，輔以一定的描述性統(tǒng)計。大數據環(huán)境的出現使得文科科研人員獲取大樣本（千萬甚至億以上層級的數據）、多類型（數字、文本、多媒體等）的數據成為可能。因此，圖情檔學科發(fā)展需要把握好以下兩個的走向。第一，大力推進學科交叉融合。專業(yè)優(yōu)化是新文科建設的三大基本抓手之一，新文科建設要求大力推進學科交叉融合。這一融合包括了文理交叉、文工交叉、文醫(yī)交叉和文科融合等要素。大量數據的出現推動了新方法的使用（如基于大量文本的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基于多層神經網絡的深度學習算法等）。這些基于數學和智能的新方法可以幫助圖情檔學科以定量化的手段更好地分析、提煉出數據集背后潛在的“規(guī)則”和“模式”。

學科的交叉融合能夠進一步推動研究范式的轉變和發(fā)展，甚至催生新的研究范式。圖情檔學科長久以來一直存在兩個并行發(fā)展、互相補充的范式。一方面，圖情檔學科關注信息資源對象的描述與利用（范式1）；另一方面，圖情檔學科將自動化、算法層面的內容應用到信息資源管理（范式2）。人工智能、機器學習和深度學習等新技術的出現對于“范式2”有了極大地補充和推動。如機器學習算法可以精準畫像，更好地應用在公共文化服務和圖書館參考咨詢中。這些創(chuàng)新與應用又可以提高人們對于信息資源對象利用的深度，如使用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分析古籍文本，形成知識圖譜，從而更細粒度地分析和利用這些信息資源，客觀上推動了“范式1”的發(fā)展。交叉融合的過程要堅持“以我為主，為我所用”。新技術、新方法推動著圖情檔理論與實踐的發(fā)展，但新技術、新方法有時被“低水平”地引入圖情檔，如在理解不透新技術本質或者本學科實際問題的情況下“博眼球”“玩時髦”，草率地引入某技術。這不僅影響圖情檔的學科地位提升，同時還桎梏了學科發(fā)展。因此，交叉融合的原則應當是：新文科為其他學科提供方向和標準，而其他學科則為新文科提出新方法和新技術。目前，圖情檔學科存在多個可交叉融合的著力點。如大數據管理與應用是“文+理”的典型體現，重點在于理解數據、分析數據、應用數據，包含了圖情檔、管理學、數理邏輯、新技術等多個維度要素，其人才培養(yǎng)突出“有文化、懂技術”，強調應用導向和用戶導向，智慧圖書館則是“文+工”的典型體現。如在智慧場館建設方面，可以利用樓宇設備自控系統(tǒng)實現對館內各設備的智能化控制，利用信息和通信技術感測、分析、整合圖書館運行的各個核心系統(tǒng)的各項關鍵信息，對包括圖書館業(yè)務、圖書館服務、場館活動以及公共安全、環(huán)保在內的各種需求做出智能響應，在智能借閱方面實現智能導覽、無感借閱和精準推送。第二，加強新文科實驗室建設。新文科的學科交叉融合需要建設有新文科特色的實驗室。由于學科的特點，傳統(tǒng)文科的科研活動往往是在個人層面上進行的，其團隊化水平與理工科相比差別很大。然而，新文科背景下的學科交叉融合使得文科研究中的工具、方法甚至研究范式產生了巨大的轉變，這使得一個人很難完成一項研究的全部內容。因此，新文科背景下的研究活動應當從以個人為單位向以實驗室（團隊）為單位的方向發(fā)展。不過，由于文科和理工科之間存在天然的學科差異，新文科的實驗室不能照搬照抄理工科的思路，而應該突出新文科的特色，以文科需求為發(fā)展依據，以理科方法為實踐標準。如在圖情檔領域，以“范式1”為背景的學者可以與以“范式2”為背景的學者加強合作，用定量的方法解決定性的問題。新文科實驗室不止服務于科研，同樣致力于教學和社會服務。在教學方面，新文科實驗室可以建設教學團隊，在教研方面領域相近的教師可以合作構建數門課程，相互取長補短；與此同時，不同教師的課程可以相互穿插，如《數字人文》課程可以邀請實驗室其他教師介紹知識圖譜、實體識別等可作為數字人文方法論的技術。在社會服務方面，新文科實驗室所構建的團隊可以共同承擔上級部門、企事業(yè)單位和其他機構委托的項目，團隊成員可以根據其教育背景、研究領域和專長等承擔項目的不同工作，分工式合作可以極大地提高效率。

新文科實驗室需要根據所屬領域吸納不同背景和特質的成員。如關注健康信息學的實驗室，需要以信息素養(yǎng)和公共衛(wèi)生等領域為背景的成員；關注教育大數據的實驗室，需要以數據分析、數據治理和教育等領域為背景的成員；關注情報咨詢和智庫建設的實驗室，則需要以情報研究、信息檢索、自然語言處理等領域為背景的成員。不同成員為實驗室提供理論基礎、方法論和工具、實證研究等不同方面的貢獻，實現“1+1>2”的效果。新文科實驗室建設還應以產業(yè)需求實際為導向。以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為例：傳統(tǒng)背景下需要領域專家和圖書館員篩選合適的圖書，但由于當前時代，信息資源爆炸式地增長，過去的篩選方式效率較低，已經無法滿足需求。為此，產業(yè)、工具和研究機構（高校）需要共同配合。單純“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做研究或固守“酒香不怕巷子深”等不接地氣的思想，已經不能滿足時代需要；相反，應當是業(yè)界提問題、學界通過研究解決問題，共同推動學科發(fā)展。

教育部部長陳寶生指出，“新文科”的“新”不是“新老”的“新”，不是“新舊”的“新”，而是“創(chuàng)新”的“新”。為了實現學科創(chuàng)新、人才培養(yǎng)和科學家培育的目標，新文科建設背景下的圖情檔學科建設應該從實踐問題出發(fā)，具體從以下幾方面重點著手和發(fā)力：在人才隊伍建設方面，培育和引進教師人才時要注重其交叉學科背景；在教育教學方面，加強不同領域的通識教育，而非只鉆研本領域；在科學研究方面，增加交叉領域的項目，以解決中國社會最需要的現實問題為出發(fā)點。與新工科、新醫(yī)科、新農科不同，新文科建設的目的是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因此，新時代包括圖情檔在內的文科發(fā)展很可能短期內看不出明顯成效，也可能會在科研評價上面臨諸多問題。為此，需要我們在圖情檔的學科建設過程中尊重新文科的發(fā)展規(guī)律，細化分類評價，做好“頂層設計”，保證圖情檔學科的發(fā)展“蹄疾而步穩(wěn)”。

作者：張久珍 單位：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