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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誦讀”是辭賦文學教學中的一種有效方法。通過對某些辭賦文學作品的誦讀,可以體驗其起源和演變過程中“不歌而誦”的傳播方式,可以體會其長于抒情詠物的文體功能,可以體味其抑揚頓挫的音韻節奏之美。通過“誦讀”的語言實踐,還有助于深化對辭賦創作與古人語言活動之關系的認識,從而促進對文學與語言關系的研究。
關鍵詞:誦讀;辭賦;傳播方式;文體功能;音韻之美
一、“誦讀”有助于體驗辭賦文學的傳播方式
辭賦文學是以“誦”作為主要傳播方式的。《漢書•藝文志》“詩賦略”說:“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高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耑,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1]“不歌而誦謂之賦”,清楚地說明了“賦”和“誦”曾是一種傳播方式,且與音樂性較強的“歌”有所不同。《漢書•藝文志》認為,賦體文學的起源和得名,是與春秋時期的“賦詩”活動密切相關的,故其下文云:“春秋之后,周道寖壞,聘問歌詠不行于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大儒孫卿及楚臣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隱古詩之義。”[1](1756)這是基于當時能看到的大部分辭賦作品而做的概括和總結。《漢志•詩賦略》將“賦”分為四類,第一類即包括“屈原賦二十五篇”“宋玉賦十六篇”等[1](1747),可見,其所說的“賦”,是包括《楚辭》作品在內的。辭賦文學是否源自于“古詩”,漢代以后的學者看法不一[2],但其曾以“誦”作為傳播方式,卻可以為不少文獻記載所證明。《漢書•王褒傳》記載漢代誦讀《楚辭》的情形說:“宣帝時修武帝故事,講論六藝群書,博盡奇異之好,征能為‘楚辭’九江被公,召見誦讀。”[1](2821)善于誦讀《楚辭》的“九江被公”,受到漢宣帝的召見并為之展演,不但說明《楚辭》曾以“誦”作為傳播方式,而且還說明此種“誦讀”有其特殊之處,需要學有專長的異能之士方可操作。除《楚辭》外,《王褒傳》亦載有漢人“誦讀”渤海大學學報二○一八年第六期漢賦作品的情形:“其后太子體不安,苦忽忽善忘,不樂。詔使褒等皆之太子宮虞侍太子,朝夕誦讀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平復,乃歸。太子喜褒所為《甘泉》及《洞簫》頌,令后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1](2829)漢代學者多將“賦”“頌”通稱[3],王褒所作《洞簫頌》實即《洞簫賦》。王褒為太子“朝夕誦讀”這些自己創作的辭賦作品,不但證明漢賦確曾以“誦讀”的方式進行傳播,而且還表明此種“誦讀”活動具有一定的愉悅功能,故而能達到使太子“疾平復”的特殊效果。除此之外,《漢書•元后傳》亦載:“左右常薦光祿大夫劉向少子歆通達有異材,上召見歆,誦讀詩賦,甚說之。”[1](4018-4019)《后漢書•班固傳》亦云:“固字孟堅,年九歲,能屬文誦詩賦。”[4]可見,對于辭賦作品的“誦讀”,是漢人學習文學的一種重要方式。這種情形到魏晉時期也還如此。《三國志•曹植傳》說:“陳思王植字子建。年十歲余,誦讀詩論及辭賦數十萬言,善屬文。”[5]這就表明“誦讀”辭賦文學作品,亦是曹植學習創作經驗、提高寫作能力的重要方法。《三國志•劉琰傳》亦載:“(劉琰)車服飲食,號為侈靡,侍婢數十,皆能為聲樂,又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5](1001),可見,巴蜀地區亦有類似風習。那么,此種流行較廣的“誦讀”之法,其具體操作程式與實踐要領究竟如何呢?由此,需要對“誦”的淵源略作考察。《周禮•春官》記載“大司樂”的職能說:“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鄭玄解釋說:“倍文曰諷,以聲節之曰誦。”[6]由于《周禮》將“諷”“誦”并舉,故而許慎《說文解字》即以為:“誦,諷也。從言甬聲。”[7]清代學者段玉裁則根據《周禮》及鄭注,對二者的異同作了進一步的區分:“倍同背,謂不開讀也。誦則非直背文,又為吟詠以聲節之。”[8]可見,“誦讀”的主要特點是“以聲節之”,即誦讀者不但要發出聲音,而且還要體現出聲音的節奏感。從《周禮》等書的記載還可以看出,“誦”屬于古代“樂語”的一種,為周代貴族子弟所應當掌握的語言技能之一。王褒為漢宣帝太子“誦讀”辭賦,以及曹植對于辭賦作品的“誦讀”等,或許即與此教育傳統相關。這種淵源古老的讀書方式,具有較強的文體適應性。《史記》載賈誼“年十八,以能誦詩屬書聞於郡中”[9],司馬遷自述其“年十歲則誦古文”[9](3293),《漢書》謂劉向“專積思于經術,晝誦書傳”[1](1963),兒寬“帶經而鋤,休息輒讀誦”[1](2628),可見,《詩》《書》等都是可以“誦”的。由于六藝經傳、辭賦文學等在古代文化、文學系統中的地位與影響,對其學習過程中的“誦讀”活動亦應當長期存在。明清以來,學者對于“誦讀”的要領及其作用又有了進一步的研究。清代桐城派古文家對“誦讀法”尤其十分推崇。劉大櫆《論文偶記》說:“蓋音節者,神氣之跡也;字句者,音節之矩也。神氣不可見,于音節見之;音節無可準,以字句準之”;“積字成句,積句成章,積章成篇,合而讀之,音節見矣;歌而詠之,神氣出矣”[10],即強調通過反復“誦讀”,可以把握文章的“神氣”所在。現代學者黎錦熙、朱自清等,對于傳統的“誦讀”教學也十分重視,主張將其應用到國文課程之中[11]。今人伏俊璉先生在考察辭賦起源時,將先秦時期的“誦”分為“行人之誦”“瞽史之誦”和“經師之誦”,并根據六朝以來佛教講經活動中的“轉讀”“唱導”等活動,推測早期的“誦”可能包括“高低音交替相間”“長短音交替相間”和“洪細音交替相間”等三種具體方式的融合,從而造成一種“特殊的音樂效果”[12]。這樣的解釋不無道理,對于“誦讀”在辭賦文學教學中的實踐也很有啟發。雖然現代大學的文學教育模式與古代社會已有較大差別,但我們在今日的辭賦教學活動中,如能適當地采用“誦讀法”,則不但有助于體驗其在古代“不歌而誦”的傳播方式,而且對于研究其起源與演變,及其與詩歌文體的異同等,也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二、“誦讀”有助于體會辭賦文學的文體功能
辭賦文學的文體功能具有綜合性,而比較突出的有兩個方面,一是“抒情”,一是“詠物”,兩者并非截然分開,多數作品往往是“抒情”與“詠物”的結合。作者或借助于自然景物以象征內在的情感體驗,或在對物象的鋪陳描繪中表現某種時代精神或個人的社會認知,所以有時還兼用議論、記敘等寫作手法。《楚辭》中的作品,大多具有強烈的抒情傾向。《楚辭•惜誦》說:“惜誦以致愍兮,發憤以杼情”[13],可見,“抒情”已是戰國時代辭賦作家自覺的創作追求。《史記•屈原列傳》也說:“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汙泥之中,蟬蛻于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9](2482)。說明《離騷》等賦的創作,帶有很強的抒情目的。漢代以來受《楚辭》影響的“騷體賦”,如賈誼《吊屈原賦》、司馬相如《長門賦》,以及某些體制短小的賦作,如張衡《歸田賦》、蔡邕《述行賦》、趙壹《刺世疾邪賦》,魏晉時期曹植的《洛神賦》、王粲《登樓賦》等,都具有強烈的抒情色彩,是辭賦文體“抒情”功能的顯著體現。辭賦文體的另一功能,則為“詠物”,或稱“體物寫志”。戰國時期屈原的《橘頌》以及荀子《賦篇》等,實已開此類詠物賦的先聲。漢代以來,賈誼《旱云賦》、枚乘《柳賦》、劉安《屏風賦》、王褒《洞簫賦》等,都具有鮮明的詠物傾向。到了魏晉時期,詠物賦則蔚為大觀,在題材方面也有很大開拓,如嵇康的《琴賦》、張華的《鷦鷯賦》、潘岳的《笙賦》等,都是其中突出的代表。另一方面,先秦以來宋玉的《高唐賦》《神女賦》、枚乘的《七發》、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班固的《兩都賦》,以及魏晉時期木華的《海賦》、郭璞《江賦》等,則都可以看做是“抒情”和“詠物”的結合。作者在“體物寫志”的鴻篇巨制中,傾注著充沛的思想感情。但無論是“抒情”還是“詠物”,這些作品均是“不歌而誦”的,具有鮮明的“韻誦”特征,在傳播方式上有其共同之處。基于辭賦文體的上述特征,在教學中適當地采用“誦讀法”,既有助于體會其長于抒情詠物的文體功能,也有助于體會蘊含其中的思想感情。對于鋪張揚厲的漢大賦而言,通過“誦讀”則可以更好地感受其中所蘊含的氣勢和力量。《文心雕龍•知音》說:“夫綴文者情動而辭發,觀文者批文以入情”[14],對這些辭賦作品的“誦讀”,可以說正是“批文入情”的一個極好的方式。在誦讀的過程中,尤其要注重深入的思考和敏銳的感受。宋代學者朱熹說:“余嘗謂讀書有三到:謂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則眼不看子細,心眼既不專一,卻只漫浪誦讀,決不能記,記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15]可見,“用心”誦讀最為重要。明代學者王陽明亦以為:“諷誦之際,務令專心一志,口誦心惟,字字句句,細繹反覆,抑揚其音節,寬虛其心意。久則義禮浹洽,聰明日開矣。”[16]清代學者閻若璩亦指出:“誦之者,抑揚高下其聲,而后可以得其人之性情,與其貞淫、邪正、憂樂之不同。”[17]可見,“誦讀”的確是深入體會文學作品的文體功能和思想內容的重要方法,但“誦讀”過程一定要與認真思考相結合,才能更好地把握作品的思想主旨和情感內涵。清代桐城派學者,對于“誦讀”的理論意義及其實踐要領有不少深入的研究。張裕釗在《答吳摯甫書》中說:“欲學古人之文,其始在因聲以求氣,得其氣則意與辭往往因之而并顯,而法不外是也。”[10](367-368)所謂“因聲以求氣”,正是“誦讀”教學的意義之一。吳汝綸在向唐文治講述“誦讀”要領時亦指出:“文章之道,感動性情,義通乎樂,故當從聲音入,先講求讀法”;“讀文之法,不求之于心,而求之于氣,不聽之以氣,而聽之以神。大抵盤空處如雷霆之旋太虛,頓挫處如鐘磬之揚余韻;精神團結處則高以侈,敘事繁密處則抑以斂;而其要者,純如繹如,其音翱翔于虛無之表,則言外意無不傳。”[18]這都是強調通過“誦讀”以領會文章的結構和脈絡,通過聲音以表現文章的內在精神。我們不妨以先秦兩漢時期的一些辭賦作品為例,來說明“誦讀法”的具體應用。如上舉屈原的《離騷》,雖然總體上是長于抒情的,但不同段落的情感傾向又有所區別,因此在“誦讀”過程中,就應該以聲音的“長短”“洪細”等差異來表現其情感內涵的不同。如“何桀紂之猖披兮,夫唯捷徑以窘步。惟夫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豈余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13](8),就適宜采用上文所說的“高音”“洪音”,以突出作者對楚國現實政治的批判,及其大無畏的擔當精神;再如抒發作者人生感受的這幾句:“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茍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13](12),就適宜采用“細音”“長音”等的結合,以突出作者對于自我生命的深厚感情,及對于如何實現人生價值的深沉憂思。再如誦讀枚乘的《七發》,其描寫“音樂”的一段,就應該采用“低音”和“細音”相結合,以突出其以“悲”為美的傾向;而其篇末描寫“觀潮”的兩段,不但大量采用象聲詞,而且極富文采和氣勢,就應該采用“高音”和“洪音”,以彰顯其雄渾壯闊之美。此外,如蔡邕的《述行賦》、王粲的《登樓賦》等,均以抒情見長,在誦讀時亦宜多采用“細音”“長音”,以表現融合在作品中的時代之感和生命之思。對于其他辭賦文學作品,在“誦讀”過程中也應當采取類似思路,把對作品文體特征和思想內容的認識,體現在“誦讀”的細節上,用聲音的變化來表現作品的思想感情,用聲音的組合來模擬事物的千姿百態,讓聲音成為表現辭賦作品題材內容的具體可感的物質形式,從而深化對辭賦文體功能的認識和體會。
三、“誦讀”有助于體味辭賦文學的音韻之美
與“不歌而誦”的傳播方式相對應,辭賦文學在語言形式方面的特點是講究押韻,注重音韻的和諧與節奏的鏗鏘。音韻節奏不但是辭賦作家創作時的著力之點,亦是辭賦美學內涵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辭賦文學教學中采用“誦讀法”,有助于體味其抑揚頓挫的音韻之美,從而深化對其形式美學內涵的認識。辭賦作家對于語言形式的重視,可以西漢時期的司馬相如為代表。《西京雜記》載其賦論說:“合綦組以成文,列錦銹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跡也。賦家之心,苞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之于內,不可得而傳。”[19]所謂“一宮一商”,即指辭賦創作要注重語言的音韻之美。《文心雕龍•詮賦》總結辭賦的語言特點也說:“及靈均唱《騷》,始廣聲貌,然則賦也者,受命于《詩》人,而拓宇于《楚辭》者也”,又說:“述客主以首引,極聲貌以窮文,斯蓋別詩之原始,命賦之厥初也”[14](86)。其所說的“聲貌”,亦指辭賦文學十分重視對事物的聲音和狀貌的描繪,與司馬相如的賦論有相通之處。對辭賦文學作品的誦讀,就是要藉此展現和體味蘊含其中的音韻節奏之美。清代學者曾國藩認為,文學作品的音韻和內容可以“互發”,他說:“情以生文,文亦以生情;文以引聲,聲亦足以引文。循環互發,油然不能自已,庶漸漸可入佳境。”[20]現在學者黎錦熙亦指出,在語言文學教學中,如要“表現文學的意味和興趣,就要練習審美的讀法———注意聲情的抑揚抗墜。”[21]葉圣陶先生也認為,通過“誦讀”可以促進對語言美的感知:“熟讀名文,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追求語言的完美。誦讀的功夫,無論對語體對文言都很重要。僅僅討究,只是知識方面的事情,誦讀卻可以養成習慣,使語言不期而然近于完美。”[22]在辭賦文學教學中采用“誦讀法”,在深入體會其語言形式美的同時,對于讀者表達能力的提高自然也是很有幫助的。具體來說,以《楚辭》為代表的辭賦作品,對“兮”“些”“只”等語氣詞的大量使用,極大地增強了這些作品的音韻效果,誦讀過程中就應該注意突出其在句子中的特殊作用。《離騷》的獨特句式,如“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13](3)等,將“兮”字置于句子之末,以增強全句的抒情性,在誦讀時就適宜對其采用“長音”與“高音”“洪音”相結合的方式。而《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及《懷沙》“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傷懷永哀兮,汩徂南土”等句[13](64-65,141),“兮”字或置于句中,或置于句末,起著連接、轉換語氣的作用,在誦讀時就應該將其發音適當縮短。同為受楚國“招魂”風俗影響的作品,《招魂》中的“些”字句,如“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干,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東方不可?讬些”[13](198-199),其“傳告”“召喚”的語氣特別明顯,在誦讀時就適宜采用“高音”“洪音”與“長音”的結合;而《大招》中的“只”字句,如“青春受謝,白日昭只。春氣奮發,萬物遽只。冥凌浹行,魂無逃只”[13](216)等,句式簡短,音節緊湊,在誦讀時則應當注意“短音”與“低音”的結合。漢代以來受《楚辭》影響較深的“騷體賦”作品,如賈誼《吊屈原賦》、司馬相如《長門賦》、王粲《登樓賦》等,亦應根據類似的原則,并結合其句式特點和思想內容而采取不同的誦讀方式。除此之外,先秦以來的辭賦作品,還存在著大量具有對偶性質的詞語和句子,在“誦讀”過程中對這些字詞也應予以特別注意。宋代洪邁《容齋續筆》曾指出,唐人詩文中存在著一種“當句對”現象,并認為其起源于《楚辭》:“唐人詩文,或于一句中自成對偶,謂之當句對。蓋起于《楚辭》‘惠蒸蘭藉’、‘桂酒椒漿’、‘桂櫂蘭枻’、‘斫冰積雪’。”[23]《楚辭》中這樣的對偶詞、對偶句頗多,如《離騷》“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衡與芳芷”[13](10),前兩句上下為對,后兩句則“杜衡”“芳芷”等又為“當句對”;再如《漁父》:“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13](179-180),亦具備上下句為對和“當句對”的特點。漢代人的辭賦作品,如司馬相如《上林賦》,班固的《兩都賦》等,都存在不少對偶句。張衡的《歸田賦》,如“諒天道之微昧,追漁父以同嬉;超埃塵以遐逝,與世事乎長辭”、“龍吟方澤,虎嘯山丘;仰飛纖繳,俯釣長流”等句,對偶亦頗為工整[24]。在“誦讀”過程中,如能結合這些字詞的字音差異,而用不同的聲音和節奏予以表現,則對深入體味辭賦文學的形式美學必定大有益處。
結論
我們從“傳播方式”“文體功能”和“音韻節奏”三個方面,對“誦讀法”在辭賦文學教學中的作用進行了初步論述。誠如前舉宋明學者所指出的,誦讀的關鍵不在于簡單地發出聲音,而更在于對所讀內容的“用心”思考和深入體會。只有將對辭賦作品的思想內容、藝術風格和音韻節奏等方面的探究,與“誦讀”過程中聲音的“高低”“洪細”“長短”及其變化相結合,“誦讀法”才能在教學活動中發揮出最佳效果。辭賦文學在傳播形式方面的“不歌而誦”,以及辭賦作家對其音韻節奏的高度重視,亦表明辭賦創作與古人語言活動所具有的密切關系。現代學者萬曼即認為,辭賦文學是“從語言時代到文字時代的橋”[25]。因此,在辭賦文學教學中,對于“誦讀法”的運用,有助于促進對語言與文學的關系、對口頭文學與書面文學的關系等文學史問題的研究。
作者:鄧國均 單位:浙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