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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日本佛教團體創價學會最初是由教育界知識分子組成的社會團體。1960年池田大作擔任創價學會第三代會長,大力開展教育實踐,創建了涵蓋自幼兒園到大學的完整教育機構,創辦了以東洋哲學研究所為代表的研究機構。池田大作的教育思想與實踐彰顯了“師弟不二”思想,要求建立平等的師生關系、教師具有奉獻精神,表明教育的實質在于以人為本的人本主義精神。
關鍵詞創價學會;池田大作;師弟不二
一、池田大作教育思想與實踐的動力
第一,創價學會關注教育的歷史傳統。創價學會創始之初名為“創價教育學會”,首任會長牧口常三郎是教育界知識分子,長期擔任中小學校長。牧口常三郎1903年出版第一本專著《人生地理學》,隨后參加新渡戶稻造和柳田國男等人創辦的研究各地鄉土制度、習慣、民間傳承文化的研究團體“鄉土會”,提出以“美利善”為核心的“價值論”,主張通過人與自然、社會的和諧發展,實現人生幸福。以“價值論”為核心的創價教育思想奠定了創價學會關注教育問題、開展教育實踐的基礎。創價學會第二代會長戶田城圣也長期從事教育、出版工作,接受了牧口的思想,協助牧口出版了四卷本《創價教育學體系》。創價系統的教育機構雖然幾乎是在第三代會長池田大作在任期間創建,但將創建創價大學和創價學園的構想托付給池田大作的正是戶田城圣。[1]第二,池田大作本人強烈的求知欲。池田大作從小就有對讀書、求知以及寫作的強烈渴望,在鋼鐵廠從事體力勞動之余,最大的樂趣就是午休時在工廠院子的草地上讀書,甚至在休假時為了尋覓安靜的讀書環境而去墓地讀書,這段經歷被其稱為“墓地的時代”。[2]池田少年時代經歷了貧困、戰火、兄長戰死、患肺結核等不幸,但其讀書的意志從未被消磨,他在自傳中曾寫道:“我的多愁善感的青春時代是在戰爭這個特殊環境下度過的。書是給我最大的慰藉和勇氣的‘朋友’。”[3]一心求學的池田大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于1945年9月進入東洋商業學校夜校班半工半學,畢業后進入大世學院(現為富士短期大學)夜校班學習。1947年,19歲的池田大作在當時創價學會第二任會長戶田城圣的演講會上結識戶田,受其感化,加入創價學會,之后在戶田城圣創辦的出版機構從事編輯工作,并且保持長期閱讀、寫作的習慣。第三,池田大作對宗教與人性教育一致性的認識。池田大作認為宗教與教育是一致的,教育不僅僅是知識的傳承,更重要的是提升人性、啟發智慧,教育是一種人性的關懷。宗教作為教育的基礎,是不可缺少的。他強調,佛教本來不屬于宗教傳道運動,而是一項教育運動。他在分析教育與佛法的關系時指出:“人性教育與佛法是表里如一的。如果拿‘佛教是教育運動’與‘方便’的關系來探討,可知,此運動是在以打開本身的佛性此‘自我教育’為根本之同時,亦涌現各種智慧,使用種種方便(方法),以便打開人們的佛性。唯有在這項自他皆為‘開發’‘教育人’的運動當中,我們才能步上人生最高的軌道……我認為釋尊成道后的生涯,可說就不斷在重復此瞬間。”[4]
二、池田大作教育思想中的“師弟不二”精神
“師弟不二”思想從生命的角度闡釋《法華經》的佛性論與平等主義精神,為教育事業的開展提供了依據。
(一)平等的師生關系
《法華經》的“師弟不二”精神象征著平等的師生關系。《法華經》所宣揚的“眾生平等、皆可成佛”的思想,意味著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眾生最終皆可平等地成佛。《法華經•方便品》強調,教化眾生達到與佛一般無二的智慧境界———“欲令一切眾,如我等無異”。如同教師平等地看待學生,通過教授學生,使學生掌握與教師同樣水平的知識和智慧。池田大作認為,人際關系中的“平等”恰恰是佛教與現代社會所共有的理念。在池田大作的教育思想中,平等的師生關系與良好的教學效果是衡量教育工作是否合格的重要標準。在教育過程中,教師和學生的關系是平等的,二者在知識與真理面前是平等不二的,不存在社會地位以及性別的差異。池田大作認為,師生關系是一種人際關系,存在于教師與學生的互動中,建立師生間的和諧信任關系是提升教育質量的必然要求。在教育實踐中,師生具有平等的人格,平等地參與教育教學活動,形成融洽的師生關系,以確保教育活動的順利進行。“師弟不二”是這種平等融洽關系的最好詮釋。
(二)教師的奉獻精神和教育的人本主義精神
“師弟不二”反映了大乘佛教追求利他、慈航濟世的精神。池田大作將“無私利他”理解為佛性,指出:“我相信每一個人本來都懷有‘想獲得無上領悟’‘想救一切眾生’的心愿……這就是‘佛性’。雖然《法華經》里沒有‘佛性’二字,但或許是以‘生命根底的愿望’此形態表現。”[5]池田大作將佛性與“智慧”“慈悲”結合,認為眾生兼具“想獲得無上領悟”和“想救一切眾生”的心愿,從而構成眾生皆可成佛的必然依據,契合了以《法華經》為代表的大乘佛教“智慧”與“慈悲”兩大主題,分別象征著學生的求知欲和教師的奉獻精神。池田大作強調,教師對學生的奉獻與投入,在師生間建立平等關系的基礎上,教師應具備正確的教育理念與工作熱情,“從事教育的一切機關和教師都應當具有飽滿的熱情和牢固的教育理念。教育理念首先應當以對人的徹底而深刻的洞察、理解和熱愛作為其支柱。如果偏離了這一基本點,我認為任何教育技術、制度和理想都只會是沙礫上的樓閣。”[6]因此,教育理念是在教師對人性深刻洞察的基礎上形成的,是順利開展教育實踐的基礎和前提,這種“對人的徹底而深刻的洞察、理解和熱愛”恰恰是以人為本的人本主義精神。創價學會的教育實踐強調“人本教育”根源在于“師弟不二”思想,即“師匠使用各種方法教導、啟發弟子,讓他知道師匠和弟子原本在生命的潛能上是沒有差別的,弟子也可以獲得與師匠同樣的智慧和力量。”[7]在池田大作看來,“懷有培育人才、‘人本教育’精神的根本,也就是‘師弟’精神”。[8]
三、池田大作的教育實踐
戶田城圣秉承牧口常三郎的創價教育學理念,向池田大作提出創建實踐創價教育學理論的教育機構。在池田大作的努力下,這一構想得以實現,成就了創價學會在教育領域的社會參與成果,形成包括創價學園、創價大學、創價女子短期大學、美國創價大學整套完備的教育體系。在池田大作的主導下,創價學會于1968年在東京小平市建立創價學園,最初只有男子初中和高中,1973年關西創價女子初中和高中在大阪交野市成立,1982年開始男女共校。1976年創立札幌創價幼兒園,1978年創立東京創價小學,1982年創立關西創價小學。20世紀90年代以后,在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巴西、中國香港分別建立創價幼兒園。1971年創價大學正式建校,成為日本首個接收中國公派留學生的大學。發展至今,創價大學擁有9個本科學部(其中包括1個函授本科學部),4個學術學位研究生院,2個專業學位研究生院。另外,創價大學體系還包括1985年創立的創價女子短期大學(相當于中國專科學制2年),以及2001年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奧蘭治郡創立的美國創價大學(簡稱SUA)。與此同時,在池田大作的努力推動下,除了學校教育機構,創價學會還建立了一系列文化研究機構。在哲學研究方面,1962年成立東洋學術研究所(東洋哲學研究所前身),以佛教哲學等東方哲學思想為研究對象,推進各學問范疇的跨學科研究,就“《法華經》思想”“宗教間對話”“當代佛教”等主題進行研究、每年舉辦學術會議,和中國社會科學院等各國研究機構締結交流協議,互相派遣代表參加國際學術會議進行交流,于日本舉辦免費公開講座,把研究成果向大眾公開。1993年在美國成立波士頓21世紀中心(2007年改名為“池田國際對話中心”),推進不同宗教與文明間對話,開展和平、人權、教育等相關課題的研討與交流。1995年成立牧口紀念教育基金會,設置相關獎學金和教育事業獎勵經費,促進教育振興與發展。1996年成立戶田紀念國際和平研究所,就世界和平與不同文明間對話開展國際對話研究。創價教育學會的思想理論、人員構成都與教育有深刻的淵源。池田大作擔任第三代會長以來,大力開展和平反戰、文明對話、社會公益等領域的活動,將教育事業視為重要的社會工作,積極開展各種教育實踐,充分體現了其教育思想。“師弟不二”思想從生命的角度闡釋《法華經》的佛性論與平等主義精神,為教育事業的開展提供了依據。
作者:暴鳳明 單位: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博士后科研工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