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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萬勇 單位:江漢藝術職業學院
以來,每一次的文化變革都會對中國畫提出非難。革新中國畫已成為有識之士的共識。林正是在這種變革時期前往德、法留學學習西方藝術的。但他的初衷并非為了革新中國畫,只是想“到法國后多學些中國所沒有的東西。”完全沉湎于西方自然主義的模式中,后遵照楊西斯院長的教導,林在東方博物館學習東方藝術。林風眠在深入研究許多中國的雕塑、繪畫、陶瓷工藝品的同時也開始喜歡上了印象派以及現代派藝術家的作品。對東西方藝術的廣泛涉獵,為他以后實現調和中西藝術、革新中國畫的想法提供了可能。回國后,他進行了長期而辛勞的實踐,不懈的探索,最終形成了使其筆下的自然既富有中國文人畫的詩韻,又有西方現代形式感的獨特風格。
林風眠獨樹一幟的藝術風格,首先源于他吸收了西方藝術對自然的理解。西方人對待自然采取的是一種征服與索取,這決定了他們注重對科學的研究。藝術上則表現為注重摹仿自然,用科學去研究和了解自然。林認為“中國繪畫中的風景畫……只傾向于時間變化的某一部分……只限于風雨雪霧和春夏秋冬,自然界顯而易見的描寫。”林正是認識了中國繪畫的局限,所以提出“繪畫上單純化的描寫應自然為基礎。”而且提出了“繪畫上基本的訓練,應采取自然界的對象,繩以科學的方法,使物象正確地重現,以為創造之基礎。”這些主張體現在林的繪畫上是多方面的:
1、革新了中國畫的題材
中國傳統繪畫分山水、花鳥、人物三科。傳統的山水畫多以山、水為主體,其間畫有樹林、庭臺、古寺及高人隱士以表達縱情山水的“林泉高致”,但林似乎從不作此類題材(時間以1923年林的畫風開始成熟為限),多是擷取自然之中的某一景為主要描繪對象,這是由于林吸收了西方藝術注重刻畫具體的自然景物的觀念的原故,所以使人們感到林以風景畫取代了傳統意義上的山水畫,例如作品《農舍》(1953年作)一反傳統山水將房子作為點綴名山大川的襯景而將農舍置于近處樹林之間成為主體,而山則作為背景予以淡化。傳統花鳥畫具有人格象征意義的梅、蘭、竹、菊在林的畫中極少見到。這是林以靜物畫取代傳統意義上的花鳥畫的一種體現。在人物畫中,林往往也是把人放在具體的自然環境中來加以表現。
2、革新了中國畫的語言
傳統中國畫由于深受道家“天人合一”的自然觀的影響,對色彩的應用僅限于“隨類賦彩”,畫面往往以黑白為主,因此中國畫的色彩缺乏更多的變化。所以林在這方面大膽變革,把西方印象派的色彩成果予以運用,打破了傳統中畫畫以墨為主體的格局,使作品的色彩五彩斑斕,豐富細膩。
3、革新了中國畫的形式感
西方古典繪畫解決了明暗調子的真實,印象派解決了瞬間自然色彩的真實,后印象派的三位大師描繪的是一種表現自我的自然的真實,其后由此而派生出多種現代藝術流派,如以塞尚為源頭的立體主義,以凡高為源頭的表現主義,以高更為源頭的原始主義。林對這些流派并不予以排斥,而是大膽借鑒,而所畫的仕女有著細長的眼睛、修長的脖子、拉長的鼻子,這無疑吸收了莫迪里阿尼的造型因素。戲曲人物造型和畢加索的立體主義人物造型也有許多的相似之處。對于畫面形式的不懈探索是因為林認為“藝術應適應情緒流動的性質,尋求一種相當的形式”,而西方現代藝術對此所作的努力,恰好為林風眠提供了可以借鑒的良機。
林風眠的中國畫是一種獨樹一幟的全新藝術,還在于他對中國傳統藝術有選擇地繼承,那就是繼承了傳統繪畫對詩意和氣韻生動的追求。林深刻地領會了南齊謝赫關于“傳移模寫、經營位置、隨類賦彩、應物象形、骨法用筆、氣韻生動”的“六法論”和蘇軾“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藝術理論。謝赫的前五法俱是手段,唯有“氣韻生動”才是目的。傳統的中國畫走的都是以做好前五法而求達到第六法“氣韻生動”的道路,但林卻走出了從另外一個全新的角度詮釋前五法,最終達到“氣韻生動”的道路。“氣韻生動”與“畫有詩意”本身的內涵并無本質的不同,只是不同時代的語言表述不一樣。林正是牢牢地把握了中國畫這條最根本的命脈才使得畫面詩意盎然,煥發出永不衰竭的生命力。
畫家詩意的傳達沒有因為題材的不同而受到限制。如前所提到的《農舍》就有著非常濃的詩味,五、六棵樹便讓感受到了一片蔥郁的樹林,數步即可踏入的小院顯得異常寧靜,農舍里雖然沒有主人卻似乎隨時歡迎你的到來,屋后的水塘更增強了這種氣氛,遠處的山顯得幽深而神秘,你在傳統山水畫里擁有的虛空與淡泊,寧靜與致遠在這普通的農家小院里同樣能找到。在風景畫里能流出與山水畫同樣的山水田園詩,便是林風眠的繪畫藝術的妙處。
作于1981年的《靜物》一畫中,選擇了窗前的兩盆仙人球和一盆向日葵、一盤水果作為描繪對象,溫暖的向日葵花瓣與滋潤而又清涼的葵葉形成了和諧的對比,富有變化的黃綠色的芒果在輕輕地跳動,濃重的墨黑色的墻和襯布增加了室內的寧靜,而左上角的一盆淡綠色的仙人球正和窗外燦爛的陽光竊竊私語。古人要到大自然的鳥語花香中才尋得到的那份閑情逸致在這房間內屈指可數的靜物中就可輕松獲得。這是無聲的畫,更是無聲的詩。
在名為《蓮花》的仕女畫中,林將一手捧白蓮花的紅衣女子置于具有中國古典特色的圓形窗前,在刻畫人物的服飾上我們找不到傳統人物畫的墨線,人物的造型是一種莫迪里阿尼式的幾何化,但我們依然能夠感受到一種東方少女特有的那種文靜、羞澀而又內向的氣質,這不正是充分地體現了“氣韻生動”嗎?
縱觀林風眠的藝術,他對革新中國畫有著明確的思想軌跡,那就吸收西方藝術的營養來發揚中國繪畫所追求的詩意。對西方藝術中的油畫色彩,繪畫題材,多樣的形式感采取了“拿來主義”的態度,對傳統的中國畫進行大膽革新。而對中國繪畫的審美情趣——對詩意的追求則加以繼承,這是對傳統中國畫采取了一種換血而不換靈魂的手術方法,這種努力是艱辛的,也是成功的。時下,中國畫正處在變革時期,眾多的藝術家正在為革新中國畫不懈努力。如何正確認識和把握好對傳統藝術的革新與繼承,林風眠無疑給了我們眾多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