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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學地理學是一個新的文學研究領域
也是一門新的比較文學分支學科,所以,新的術語與概念的提出對于中國文學地理學的研究是極其重要的,從該書的研究目標而言,它們也是相當適用的,并且也是十分必要的。該書的理論性與學術性,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體現在這樣一些新的概念表述與話語方式上。大量的統計數據,是作者研究中國歷代文學作品與文學史的結果,也是支撐該書所有論點的堅實基礎。80多個圖表與統計表,分布在全書的五章之中,許多論點就是靠這些圖表來進行論證的,多數圖表都很直觀、具體,具有強大的說服力。圖表統計是文學地理學研究的基本方法,是借用地理學的研究方法來研究文學,沒有想到梅新林運用得這樣到位,是其著作的最重要的特色之一。正是以上三點的統一,讓這部中國文學地理學研究著作達到了很高的學術水準,開創了中國文學史特別是中國古代文學史研究的新境界。
二、然而,《中國文學地理形態與演變》一書
只能是處于一定的歷史階段,因此它的局限性也是必然存在的,本文主要就第二章《流域軸線與文學地理》來談一談這個問題。筆者認為,主要存在以下三個問題:①圖表統計的來源問題。在這一章中,主要的圖表是四個流域(長江、黃河、珠江與運河流域)著名文學家的分布圖,這些統計數據本身是有意義的,然而統計的根據是什么?什么樣的文學家才是“著名”的?作者也指出這些統計數據的來源是譚正壁先生所編的一部辭典,不過也是存在問題的:一方面,這部辭典是不是具有權威性?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學者所編的與文學相關的全書之類的出版物,可謂眾多,如《中國大百科全書》文學各卷、《辭海》之類,自然是具有更大的參考價值。另一方面,可以以一部為主,還可以參照許多其他經典性的著述,包括《全唐詩》、《全宋文》、《全清詩》之類。這樣才有比較充分的依據,同時也有統一的標準。這樣的數據是不是可以說明某一個流域文學歷史的變遷與中心的轉移問題。作家與詩人的產生是與地理相關的,并且自然地理與人文地理環境也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然而在某一個特定的時代,這個省多一個、那個省少一位詩人與作家,也許并不說明什么問題,特別是不可能一對一地說明流域中文學流變與文學中心轉移的問題。因為詩人作家的產生具有偶然性,同時作家詩人也是不斷流動的,出生地或者客居地對其創作所產生的影響哪個為大,存在多種多樣的情況。如果說到文學歷史發展的周期,作家的數量能不能夠說明它們的周期,也許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四大流域軸線擁有各自不同的生命節律與周期。黃河流域軸線較之其他三大軸線具有先發優勢,其中先后經歷了自西租東運動的四次波瀾。第一波始于傳說中的炎黃時代,終于商代;第二波始于周代,終于戰國;第三波始于秦漢,終于南北朝;第四波始于隨唐,終于清代。每一波都是從上游開始,經過一定時間的徘徊,最終止于下游,然后又開始新一波自西租東運動,以此往復循環。”(169—170)這樣的觀點是不是經得起推敲,的確也是一個問題。以流域軸線來說明整個中國文學地理的問題,也許并不科學,不可能具有合理性。“北線諸省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其中山東由53人增加到96人,河北由31人增加到48人,北京由8人增加到23人,天津由0人增加到3人,但南線數量升得更快,其中居于第一、二位的江蘇、浙江分別由327人、317人上升到481人、411人。安徽位居第三,由80人上升到98人,增幅不多。另,上海由55人上升到78人,位居第五,增幅比較可觀。所以元代以來運河流域文學軸線向南線傾斜趨勢在明代進一步加劇之后,至清代依然沒有根本的改變。若以元明清三代京杭大運河南北兩端所在北京與浙江文學家的數字變化做一比較,則分別為25∶144,8∶318,23∶411,后者分別為前者的5.76、39.75、17.87倍,可見從元到明,彼此的差距迅猛拉大,而到清代,似有所縮小,但相對于元代而言,依然不成比例。”(247)因為黃河流域、長江流域與珠江流域是中國人口集中的地區,也是文化發達的地區,運河流域自隋朝之后,也成為重要的文化與文學區域之一,可以說明中國文學地理的主體內容,然而廣大的西北地區、東北地區與西南地區,特別是蒙古草原與新疆南北地區,都并不在這四條河流的流域之內,那么它們的文學地理是如何的呢?所以,我們認為中國的文學地理不可能在流域軸線之內來進行全部的合理的闡釋,因為還有山地與草原,也還有邊地與沙原,因為那些地方并不是沒有人居住,詩人作家也是存在的,雖然不像上述四個流域,那么眾多,那么顯著。
三、結語
《中國文學地理形態與演變》是中國文學地理學研究的重要成果是自不待言的,對于我們從事文學地理學批評與文學地理學研究,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我們提出一些不同的看法,只是為了與同行進行討論,以讓文學地理學研究更加完善、更加科學,除此無他矣!
作者:胡朝霞 單位:南華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