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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黃漢軍 單位:武漢紡織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
作為獨立導演的JérémyClapin1974年出生于法國;1999年畢業于巴黎裝飾藝術學校。他從事過多種藝術設計領域里的工作:形象藝術設計;為平面出版物畫插畫;獨立廣告導演。區別于多數商業電影宏大化的敘事追求,Jérémy的獨立動畫從小處著眼,細膩地去反思人性,努力展現人物內心的困惑與掙扎,不追求迎合觀眾口味的模式化結局,而期許影片帶給觀者的心靈震撼與想象空間。
SKHIZEIN這一詞在法語中是精神分裂癥的非正式用語。這部影片所講述的是一名叫HenryDebrus的打字員的遭遇:過著正常生活的普通人Henry意外地遭到一顆150噸重的隕石撞擊,之后,他身體的感知與動作發生了91厘米的偏移。經受意外的Henry首先采取了自我矯正。但他發現,如果他在生活上還能勉強應付的話,那么他在工作上恐怕已很難應付。于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求助了心理醫生。而心理醫生認為他“畢竟沒有真正受傷”。當就診時間結束時,醫生禮貌而平靜地向他表示,希望他下次就診時再繼續討論他遇到的“小行星”。這一表述引起了Henry的極大反應—不在于醫生稱謂“隕石”與“小行星”的實際區別有多大,而是使他微妙但無奈地感覺到,他熱切希望得到幫助的心情受到冷落。于是他轉而自救,希望通過再一次與隕石碰撞回到自己從前正常的生活中去。故事的表述沒有像很多商業電影那樣讓主人公的努力終得結果,而僅僅是讓他在偏移的方向和尺度上有所改變罷了。這一次,醫生的判斷仍然是:“你畢竟沒有真正受傷。”
影片中多次響起的電話鈴聲也在烘托Henry無助與寂寞的境地:在他第一次受到撞擊后,有一次接電話,他伸出去拿話筒的手一下子就插入了電話機中—這一情節震驚了觀眾,也喻示他與外界繼續溝通已成障礙。影片中,他母親多次來電話;當她充滿擔心的喋喋不休終于出現在人們耳畔時,觀眾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老套的而又遙遠得無法接受的母愛的關懷。
電影的結尾,Henry終于得到了官方的解釋:他受到的這種撞擊在人群中發生的概率不過百分之一,而他所能確定的就是他自己的實際感覺到底偏移了多少厘米。但得到這樣的解釋完全無益于消除他因此而產生的心理錯位,拷問自身這一本源的問題隨之提出:我是誰?我在哪里?JérémyClapin在電影中首創采用敘述性故事表達襲擊事件:灰蒙蒙的色調,幾何狀的簡約造型,心理醫生對這種明顯的錯位的冷靜解釋,以及周圍人們對此事件的視而不見。
換句話說,似乎除了Henry自己以外,誰也沒有發現或者無所謂發現這一錯位的事實。電影反諷出在強調個人主義的中心地位的現代社會里,個人與社會有機體的割裂最終將帶給人們的是精神世界里的心靈與自然世界里的肉體的割裂。故事情節在表面上是因為隕石撞擊事件造成一個人的身體感知的錯位;而真正導致人們心靈錯位的原因卻是來自于親緣關系的疏遠、周圍人們的冷漠,以及所謂專家解決問題時毫無人情味的“科學態度”等等。在故事的結尾,Henry再次錯位。銀幕上,當主人公坐下時,他的大半個身體都沉入了地下……導演將那種一個人分明就在社會之中卻感覺自己愈發遠離人群的無助心理以及周邊人群對主人公的漠視所帶給影片人物的進一步強化的寂寞感刻畫得入木三分,不僅讓觀眾感同身受,而且給人們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間。
二、JérémyClapin藝術實踐的當代藝術特征
在這部影片中,Jérémy試圖嘗試用動畫來表達新的觀念并且表現新的領域,他將深刻的藝術哲學反思融入我們通常認為是快餐文化或者兒童消費的動畫片中,從而突破了動畫片原有的界定。2004年,他導演的第一部動畫短片ABackboneTale入選60多個國際影像節,并拿到16個獎項。SKHIZEIN是他的第二部作品,于2008年3月首發;也已經在戛納、安西(法國)、薩格勒布(南斯拉夫)等多個電影節上獲獎。比較他的前一部作品ABackboneTale,那時他所關注的可能更多是故事與情節的“有趣”。而在SKHIZEIN這部影片中,他則注重更多、更復雜的后現代反思,包含了諸如“元素的特征是混合而非‘純粹’,是折中而非‘明確’,是模糊而非‘清楚’,是悖理而非‘有趣’”等眾多當代藝術特征。
在他的藝術實踐中,我們看到的不是時下所流行的美國動畫電影中技術導向的探索,也不是很多歐洲獨立動畫對表達方式的“純粹”追求,而更多的是對文化、對人性本身的探求與反思。他的影片沒有選用過多的新技術與過分抽象的表達,其特點是簡潔的平面構成的快速傳達;影片的色調多采用豐富的灰色系,并沒有因為缺少明快絢麗的色彩而減弱他所要表達的豐富內涵,反而因此增加了一層好似哲人深思般的淡淡憂郁。
當今的藝術多元意味著無論在世界何方,藝術世界都是一個巨大的共同體;可以使用任何的技術手段與表達方式來成就這些沒有域界的藝術作品。“美”也許是藝術作品最有價值的美學特征,但藝術的“真”有時也許比“美”更重要。今天的藝術家可能會承擔起哲學家曾經擔任的角色,引導著人們去思索他們的作品,去思索他們的作品所表達的深層涵義,去思索關于“我們是誰?我們在哪兒?我們如何生活”等一系列問題。
三、SKHIZEIN的藝術批評引申—探討當代哲學思考與藝術實踐
藝術批評的任務為闡釋作品,旨在幫助受眾理解該藝術作品所試圖表達的主題內涵。JérémyClapin拍攝的影片SKHIZEIN亦是如此。這種闡釋包括將作品的主題與表達主題的影片人物聯系起來;以致在評論影片的同時,評論者通過理解這些藝術家所表達的主題,也理解了評論者自身以及他們自己此時此刻所處的這個世界。而當這樣的藝術不僅僅是為了那些與藝術家共享同一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人群時,藝術向我們表達的將是更廣義的人性—就如我們對心靈的拷問:我是誰?我在哪兒?JérémyClapin拍攝的影片SKHIZEIN與我們傳統所熟悉的敘事宏大、追求文化認同感的影視作品有很大不同,該片更接近于一件后現代藝術作品;這類獨立動畫不囿于固定的模式,而是注重于表達一種人類心靈的感悟,更是區別于那種商業大片因令人震撼的視覺效果而僅存的可憐的思維空間,最終是要在作品中著力于發掘多層次、多角度的想象空間。
以藝術實踐而言,當藝術的定義在于作品已經表達了它的主題因而更具有普遍性與永恒性時,藝術史也就不再受某種內在的必然性驅動,人們感覺不到任何的敘事方向,那么當今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已然成為一個絕對自由的“藝術時代”。當代藝術最明顯的特點就是當代時刻,它用某種特別親密的方式向我們呈現著“我們的藝術”。無論從技術應用、內容詮釋抑或表達方式上,藝術都涵蓋了當下我們正在做著的事情;無論藝術哲學如何引導人們的思考,藝術都從未否認實踐對于它本身的重要意義以及開拓作用。因此,當我們分析了一件后現代動畫作品的成功經驗之后,所得到的也不僅僅是它的技術、手法、內容等基本信息,更重要的是應該領會其哲學思考的意義以及哲學思考的方法,從而引發我們自身更廣范圍、更深層次的探索,并思考如何以這些探索去引領我們的藝術實踐活動。
動畫發展到今天,無論是大制作的巨片的長驅直進,或者是小制作的短片的獨辟蹊徑,都預示著這一藝術形式將不斷完善并走向成熟。總有一天,當智者的思想足以駕馭如此快速增長的技術平臺時,人類將真正在設計中以智慧統領知識,以文化驅動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