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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啟程――明確游戲角色,初建游戲規(guī)則
“旅行社”游戲開展以來,深受孩子們的歡迎和喜愛。可總有件事情困擾著我,在開展游戲活動時,如何讓孩子們井然有序地參加自己喜歡的區(qū)角,而又不會因為人員的限制造成擁擠或者混亂呢?我和孩子們商量后,一個新的想法油然而生:通過旅行帽來限制參與“旅行社”的人數(shù)。凡凡問我:“導游怎么選?”我說:“你們自己選一個人來當導游吧!”澤澤建議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當導游,大家同意了。可是,怎么才能看出導游是誰呢?嘉嘉提議:“我上次旅游時,還看見導游戴著導游證的!”我說:“那你們自己設計導游證吧!”于是,孩子們自己制作了導游證,并規(guī)定只有導游才能戴上紅帽子與游客區(qū)分。這樣經(jīng)過幾番討論,我們終于統(tǒng)一了“旅行社”的角色――導游和游客,“旅行社”角色的標志――帽子、大旗和導游證。萬事俱備,導游帶著游客“啟程”啦!
二、站點――發(fā)現(xiàn)游戲問題,建構游戲情節(jié)
(一)新的主題相繼衍生
1.“賓館”游戲的產(chǎn)生。
“旅行社”開展之初,導游總是領著游客到處閑逛,一會兒去超市買些好吃的,一會兒去理發(fā)店洗洗頭,一會兒還逛到隔壁班的游戲區(qū)去。雖然游客樂在其中,卻干擾了正在認真“工作”的一些幼兒。
于是,我拋出問題:“你們以前旅游時去過什么地方?”有的孩子說起住賓館的趣事;有的孩子說最喜歡去游樂園玩;還有的孩子說旅游時看到了精彩的節(jié)目……匯總孩子們的經(jīng)驗和需要,我們又開設了“賓館”游戲,作為旅游時休息的驛站。
可“賓館”開業(yè)之初,服務員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們再集體討論,孩子們根據(jù)自己的理解,總結出了服務員的工作:幫客人開門、幫客人鋪床打掃、幫客人修理壞的電視等。服務員的職責確定了,小朋友們又從“寶物箱”中找出月餅盒做成電視機,拿出一些布鋪成床,子伽還找出小盒子當成電燈。賓館的設施越來越齊全,導游也愿意領著游客往賓館跑了。
2.“交通工具”的運用。
幼兒是游戲的主人,游戲是幼兒的課程。因此,教師要給幼兒表達自己意愿的機會,讓幼兒感受到教師對他的尊重;要耐心傾聽幼兒的呼聲,及時肯定幼兒的想法;要及時捕捉幼兒的游戲興趣點,鼓勵幼兒的創(chuàng)新行為;要巧妙地把“球”拋給幼兒,引發(fā)他們進一步商討合適的辦法。
一次游戲時,小陸做導游,帶著游客坐在教室前的一排儲物柜上,還念叨著:“火車快要開了,請你們趕快坐好!”他讓游客坐成一排,正好對準儲物柜的每一格,還挺像坐火車的。從此,小朋友不再搬著小椅子“坐車”了,旅行也有了較固定的“交通工具”――火車。
我們發(fā)現(xiàn)幼兒在制作門票時,有的幼兒還自制了飛機票,并產(chǎn)生了乘飛機的想法。因此,我們開展了“乘飛機”的相關活動,通過視頻和圖片以及幼兒的講解,向幼兒介紹了飛機場的環(huán)境、登機的過程和和乘飛機的禮儀等,引發(fā)幼兒又生成“飛機場”這一新的游戲主題,幼兒還自制了登機牌、安檢門等材料呢!
(二)游戲素材巧妙豐富
經(jīng)過幾次游戲,我們發(fā)現(xiàn)“旅行社”的情節(jié)設計有很大的隨意性,全靠導游決定當天行程的豐富與否,“旅游景點”這一“旅游”的核心要素沒有突顯出來。于是,我們結合“十一黃金周”幼兒旅游的經(jīng)歷,建議他們自己設計旅游路線圖。一些幼兒正好在“十一黃金周”去了上海野生動物園、蘇州糖果樂園、泰國等地,還有的幼兒在常熟本地游玩過,相關經(jīng)驗特別豐富,當教師提出設想之后,好幾個小朋友都來設計旅游路線圖了。在設計時,孩子們邊畫邊借鑒同伴的好辦法。亦文寫了“入口”和“出口”,玫玫也依樣照葫蘆寫了下來。淑怡在各個景點間畫了箭頭,大家也紛紛效仿。還有幾個人在景點間畫了“賓館”、“水果店”、“餐廳”、“超市”、“照相的地方”等,考慮特別周到!我也在幼兒的繪畫旁邊用文字注解了一下,精工細作的路線圖新鮮出爐了!“旅行社”的逸凡馬上來拿走了一張,領著游客沿著路線圖找著景點,一會兒又照路線圖的安排去賓館休息。這下“旅行社”的活動更加有聲有色、有條有理了!
(三)游戲創(chuàng)意遍地開花
為了使“景點”不只是“一紙空文”,我們把一些路線圖也放進了“建筑工地”,請建筑工人仿照著路線圖建造旅游景點。有了圖紙做參照,小陸積極地組織小羽、小澤動手造起了“糖果樂園”的軌道。過了一會兒,只見有的軌道直直的,有的軌道彎彎曲曲,有的軌道斜斜地像小橋,這些軌道都被道路連成了一片。完工后,他們又在路邊裝路燈、種綠化。景點造得漂亮,游客也被吸引過來,一邊“拍照”留念,一邊不住地贊嘆:“哇塞!太漂亮了!”聽得建筑工人心里也樂開了花!
幼兒在路線圖中設計了“看表演”這一旅游項目。為了使“小舞臺”的節(jié)目也更具特色,我們結合主題活動“少數(shù)民族”,編排了幾段民族舞蹈。配上蒙古族、維吾爾族的音樂,他們戴著小花帽、系著麻花繩、披著長絲巾,載歌載舞,贏得了游客的陣陣掌聲。
三、導航――豐富游戲表征,持續(xù)推動游戲
幼兒的游戲經(jīng)驗可能是零碎的、片面的,稍縱即逝。如果教師不能及時解讀幼兒的游戲,不能機智地引導幼兒將游戲興趣持久化,可能“旅行社”游戲就會流于形式。所以,我們隨時隨地地關注幼兒,引發(fā)幼兒積極思考游戲問題,鼓勵他們積極應對挑戰(zhàn),陪伴他們親自動手動腦,激發(fā)他們嘗試各種辦法,如:物品替代、創(chuàng)意制作等等,讓幼兒創(chuàng)造性地再現(xiàn)生活經(jīng)驗,合理解決游戲問題,發(fā)展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
豐子愷為我們留下了一幅好漫畫。畫面上,靠窗一張桌子,桌上一壺茶,幾只杯子,竹簾卷到一半,看得到窗外一輪細細的新月。題畫是宋人的句子: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
雖然畫面中沒有一人,但仍可想見晚風輕拂的夏夜,三五知已如約而至,品著香茗,推心置腹聊天時的情景。及至半夜意猶未盡,或許還吃了一些女主人端上來的點心,然后各自回家。空蕩蕩的屋內頓時安靜起來,但分明讓我感到脹滿胸懷的惆悵。
靜物畫的最高境界是每件物品都被賦予了人的精神,那種空間和色彩無不充滿人的情懷。大師的這幅漫畫舉重若輕地登臨了這個境界。
今天,人已散去,上海老茶館的人情物景還被多少人鐫刻在心底?
二
我認識老茶館,從家門口開始。出弄堂,往右拐,十字路口開著一家茶樓,底下一開間門面,坐著一個黑黜黜的老虎灶,門前常年堆著一堆煤渣,潑了水,風就不能把煤灰吹得昏天黑地。老虎灶旁邊有一條窄窄的木樓梯通到樓上,放學回家時,我喜歡從老虎灶面前走過,這樣就能聽到樓上傳下來的說書聲,有時說書先生冷不防地將驚堂木一拍,把我嚇一跳。仰頭看,窗外掛了一圈鳥籠,嘰嘰喳喳甚是熱鬧。
到老虎灶泡開水,也是每個有石庫門房子生活經(jīng)歷的上海人的溫馨回憶。特別在天寒地凍的三九天,提著湯婆子向那個亮著燈光的老虎灶走去,那里已經(jīng)有三五個人排著隊了,因為泡開水的人太多,水來不及燒,此刻的水還不見氣泡,灶頭上的師傅把緊了銅龍頭硬是不肯出售未沸滾的水,一分錢里可見傳統(tǒng)的職業(yè)道德,如今說來是有點迂腐的。在有些老虎灶里,在夏天還讓老茶客洗一把混湯浴。在灶頭的后半間屋子里,一塊布一隔就是澡堂了,賽過采菱船的大木盆灌滿了熱水。三兩個老頭子跳進去泡得渾身酥軟,然后滿臉通紅地出來,在老虎灶門口臨時支起的小桌子上喝一壺茶。
我喜歡看灶膛里落下的星星點點的煤屑,在積水里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我也喜歡看屋頂上的煙囪竄起星星點點的火花,在深沉的夜色里像一個個快活的小精靈。坐鎮(zhèn)老虎灶里的師傅總是胖乎乎的,愛說笑話,手里托著一把滿是茶垢的紫砂壺。
后來,泡一瓶開水要三分錢了,老百姓對此有些意見;沒過幾天,干脆要一角錢了,老百姓發(fā)現(xiàn)提意見等于放屁,就很識相地不嚕嗦了。再后來,老房子拆的拆了,修的修了,煤球爐換成了煤氣灶,燒水就比以前方便多了。湯婆子也被一種扁扁的電爐子代替了。
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傳統(tǒng)意義上的茶館和老虎灶退出歷史舞臺是不可避免的,但在老百姓生活中留下美好回憶的東西總是讓人懷念的,這就是歷史常常于一般人來說不盡情理的地方。所以就有了懷舊這帖苦藥,在微雨斜吹或陽光淡薄的下午,幾個老式的人相對而坐,用記憶中的話語慢慢煎熬,醫(yī)治彼此的心病。
轉眼間,我已經(jīng)人到中年,而且在情趣上更接近老上海,也因此有機會與石庫門里的老人們同喝一壺茶,聽到了一些我們這個城市里有關茶館的舊事。
三
據(jù)徐珂編的《清稗類鈔》記載,早在清同治年間,上海就有茶館了。當時有三茅橋臨河而設的“麗水臺”、南京路的“一洞天”,福州路上的“青蓮閣”也是差不多時候建起來的。當時,那些茶館里還可以吸鴉片。到了光緒年間,廣東人就在河南中路一帶開了同芳茶居,除了茶,還供應茶食糖果,一大清早還有魚生粥,中午則有各色點心,到了晚上,就有蓮子羹和杏仁酪賣。不久,同芳茶居對面又開了一家怡珍茶居,除了點心,兼賣煙酒。廣東人總是開一時之風氣的。
而老人們有點固執(zhí)地認為:書里說的不錯,但是說起茶館,應該先從南市開始。除了年代久遠的湖心亭外,素負盛名的茶館應該還有“也有軒”、“四美軒”、“春風得意樓”。
春風得意樓的名字大約取自唐詩“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頗有討彩頭的用意,但它的前世則是“宛在軒”。它立在荷花池中央,周邊景色怡人,故從詩經(jīng)中“宛在水中央”拾得美名。這個老茶館開設于光緒年間,因為屋宇敞亮,又可憑欄張望,到城隍廟里燒香的香客和一些許愿的也來到此處喝茶休息,這情景在四馬路的青蓮閣或許不足為奇,但在相對保守的老城廂就引起了不少非議,加上老茶客的哄傳,城里的保甲總巡大人就在光緒二十四年(1898年)元宵節(jié)的前一天,以茶館男女混雜有傷風化為名,派一幫團丁前去將春風得意樓查封了。后來,精明的老板花費三百兩紋銀打通關節(jié),幾天后又恢復營業(yè)了。不過茶館從此改變經(jīng)營方向,竭力招徠一批商家賈客來茶館晤談生意,把茶館逐漸變成交易所或公所。從此,每天清晨起,頭戴瓜皮小帽的布業(yè)、豆業(yè)、錢業(yè)、糖業(yè)等各色商貿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在這些茶客中,還有一批人稱“白螞蟻”的人,他們就是專做房屋租賃生意的掮客,每介紹成功一筆業(yè)務,就在頂費中抽取十分之一的傭金。如果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他們是今天物業(yè)中介公司的“先驅者”,但在當時,上海市民稱他們?yōu)椤鞍孜浵仭保谛蜗蟮谋扔髦邪阉麄兊臉I(yè)務看作是消極的、帶有食利成份的行為,多少表現(xiàn)出老上海人對中介生意的鄙視。但是繁華的大商埠自有他們存在的合理性,“白螞蟻”們聚集多了,春風得意樓也就有了“頂屋市場”的別稱。
老人們告訴我,清末民初,城隍廟市場被一條東西走向的豫園路劃為南北兩片,南片包括湖心亭、九曲橋、樂圃閬,與內園合為廟園,北片沿路則有萃秀堂、點春堂、春風得意樓等,是城里最最熱鬧的去處。直至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春風得意樓的生意日趨清淡,在城隍廟茶館中的優(yōu)勢地位逐漸為湖心亭所取代。
四
提起茶館,似乎不能不說一說青蓮閣,因為從這個茶館的滄桑變化,可窺舊上海茶館的歷史。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如今的福州路,當時稱作四馬路的地方,真比南京路還熱鬧,就在這條路的中央,最最熱鬧的地方,有處“晝錦里”,就是現(xiàn)在外文書店所在地,青蓮閣就坐落于此。這個茶館原為華眾會會址。韓子云在小說《海上花列傳》里屢次提到華眾會,是文人騷客的雅集之處,那里備有茶食,陳設也很考究,初具茶館的雛型,應該看作是青蓮閣的前身。我曾買得一本由近代海上畫家吳友如繪的《晚清社會風俗百圖》影印本,里面就有一幅《華眾會啜茗品艷》,所繪場景被列為洋場景色之一。而在戴敦邦的《新繪舊上海百多圖》畫冊里,有兩幅頗能說明問題,一幅是“青蓮閣多野雞”,另一幅是“晝錦里多女鞋店、香粉店”。這時所繪的青蓮閣不單指茶館,而是指這一帶地方,而茶館和女鞋店、香粉店相鄰而立,足可令人想象當時青蓮閣的鼓噪喧闐與青樓女子的鬢影衣香一起構成了老上海泛黃的風情。
近代上海小說家包天笑年少時從蘇州到上海,后居上海多年,在他晚年撰寫的《釧影樓回憶錄》里就記下了他第一次看到青蓮閣時的感觸:“那個地方是吃喝游玩之區(qū),宜于夜而不宜晝的。有一個很大的茶肆,叫做青蓮閣,是個三層。二樓樓上,前樓賣花,后樓賣煙(鴉片),一張張紅木煙榻,并列在那里。還有女堂倌,還有專給人家裝鴉片的伙計,有川流不息的賣小吃和零食的。熱鬧非凡。”老人們回憶說,青蓮閣不但能品茗,要是疲乏的話,還可以倚靠在茶桌上打個盹,倘使腹中空枵,還可以買到各種點心,如生煎饅頭、蟹殼黃、或者豆腐干、茶葉蛋。后來青蓮閣又進一步開拓經(jīng)營范圍,在樓下搞起了彈子房,供游人消遣。還有哈哈鏡、西洋鏡等游藝項目,遂使得客人大開眼界,目迷五色不忍離去。鄭逸梅在他的那本《三十年來之上海》一書中也談到青蓮閣,認為它在上海茶家中確實有“耐人逗留依戀”的特色。
后來,青蓮閣年久失修,茶館老板就把它盤給了世界書局的沈知方。那是1932年的事了。那么青蓮閣到哪里去了呢?后來,青蓮閣老板選中了今天湖北路福州路口的轉角處,營造了一幢三層樓的新建筑,在二樓經(jīng)營米行和茶市,新館三樓則辟建為“小廣寒宮游藝場”,“小廣寒”里游藝項目不少,老板又暗中經(jīng)營妓業(yè),兜攬狎客,一時烏煙瘴氣,茶客魚龍混雜,已經(jīng)成為富商巨賈和地痞流氓尋歡作樂、放浪形骸的場所。游藝場這些收入當然超過二樓的茶館,但老上海們認為從此青蓮閣的茶就不好喝了,一些茶客們就改換門庭,移至新雅、大三元、清一色、羊城、金陵、嶺南、東亞等廣東人開的茶館去了。抗戰(zhàn)后,青蓮閣茶館始終沒能恢復舊觀,早期的盛況就成前塵往事了。
五
老上海們又跟我提起南京路上的五云日升樓,這個茶館我早已聽說,它的開張應該追溯到清末,位置就在南京路浙江中路口。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上海第一條有軌電車線路鋪成,從靜安寺路經(jīng)南京路到外灘,就在日升樓窗下經(jīng)過。通車之時,日升樓就成了最佳的觀景制高點,座無虛席,陽臺窗口,幾無立錐之地。以至近百年后的今天,老上海們談起當年的盛況,雖然只是祖輩那里得到的信息,卻通過自己的想象,可以描繪得有聲有色。
老上海們說起五云日升樓,就會津津有味地講一講山東馬永貞的故事。清朝末年,馬永貞到上海來賣拳頭,并扯起“腳踢黃河兩岸,拳打南北兩京”的大旗,與之交手者,無不被打翻在地,一時名聲大振,使中外拳手膺服。后來,馬永貞“踩”了一伙山東馬販子的地盤,馬販子對這個山東老鄉(xiāng)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們中有個綽號叫“白癩痢”的人,素工心計,在鄉(xiāng)親們的推舉下就擔當起這個使命來。他通過偵察,了解到馬某每天早晨必定要到五云日升樓洗漱,喝茶吃早點,寒暑無間,就準備了一包石灰,挑選了十幾個強壯的馬販子埋伏在茶樓的樓梯邊,等馬某俯身洗臉時,撒手將石灰當作“護膚霜”送給了老馬。馬永貞兩眼為石灰所蒙,無法睜開,馬販子們一擁而上,拳足并施,刀槍齊擊,一會兒工夫,一代拳王就一命嗚呼了。
這件事在上海灘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加上一些小報繪聲繪色,大肆渲染,乘機增加銷路,不久就家喻戶曉了。茶館里出了人命案子,這對五云日升樓的聲譽是一大損失,一些茶客從此絕足不登了。
上世紀三十年代,五云日升樓終于日墜西山,關門大吉了。
六
上世紀二十年代,隨著來上海創(chuàng)業(yè)的廣東人增多,鎖定廣東茶客的茶樓應運而生。小壺天、廣東樓、安樂園等都是第一批試水的廣式茶樓。而虬江路上新雅茶室的成功,則在于除清茶之外還兼售咖啡、可可、汽水等西式飲料,廣東點心當然也是不能少的。在素來得風氣之先的上海,廣東人的此番西化也被視作開一時茶樓之新風。除老廣東相約來此吃早茶外,青年人也趨之若鶩,廣東人總是爭搶頭啖例湯的。新雅因此生意紅火,后來便在南京東路上開設新店。
到了三十年代的流金歲月,上海的廣東茶樓已經(jīng)達到相當規(guī)模,新雅、大三元、紅棉、東亞、大東、冠生園、嶺南等一批知名粵菜館也兼營早凈茶。據(jù)老上海回憶,廣東茶室環(huán)境潔,茶點適口,收費公道,服務優(yōu)良,要一壺香茗,孵上半天,肚皮餓時叫一碟馬拉糕、一碗魚生粥,所費不過塊把大洋。也因此,海上文化人將廣東茶室當作與朋友品茗會晤的首選場所,小報記者在那里打聽消息,編輯老爺在此喝下午茶,睡一個豎頭覺再去上夜班。
五云日升樓對面還有易安茶館,用的是李清照的號,再對面呢,則有陶陶居茶館,兼售宵夜,據(jù)說是冠生園的創(chuàng)始人冼冠生的發(fā)跡地,后來就被廣東商人購去,在原址造起了永安公司。
七
南京路四川路口曾經(jīng)開過一家老旗昌茶館,兼售茶點,一般的“咸水妹”都聚集在那里勾引外國爛水手,而相聚,又常常在晝錦里的一林春茶館。云南路上的玉壺春,是白相人吃講茶的地方。所謂吃講茶,今天的小青年想來不會知道,就是爭執(zhí)的雙方借喝茶的名義到茶館談判,請出在這塊地皮上說話算數(shù)的白相人來調停。如果雙方都愿意和解,調解人就將紅綠兩種茶混在一個大碗內,雙方一飲而盡。要是調解不成,白相人就沒了面子,雙方矛盾驟然激化,茶碗一扔,桌子一掀,蜂擁而上大打出手的事情就會發(fā)生。茶館對吃講茶是向來頭痛的,但開茶館的老板與白相人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沒有黑社會做靠山,怎么開得起來?云南路上曾經(jīng)有一家茶館老板居然冒充的筆跡題寫匾額,一時嚇得地痞流氓不敢滋擾,但時間一長就穿繃了,被警察砸了招牌。這是后來的故事,不過當時茶館為了圖清靜,常常貼“奉憲嚴禁講茶”的字樣,在老舍的《茶館》里也出現(xiàn)過吃講茶的場景。南北風氣的茶館里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
蘿春閣也是上海老茶館之一,由著名的滑頭商人黃楚九所開,這個茶館附設書場,有時也上演紹興戲與錫劇,吸引了不少茶客。后來又賣起了生煎饅頭,因為做得出色,吃生煎饅頭的人超過了喝茶人。現(xiàn)在,蘿春閣還在,并以生煎饅頭為特色,但一般的上海人不知道它原來是一家茶館。南京路上還有過一家仝羽春茶館,將古代兩位對茶作出重大貢獻的茶道中人盧仝、陸羽的名字合成后命名,甚為雅致,據(jù)說是我佛山人吳趼人代取的。這個茶館前設戲臺,京昆淮揚無所不演,往往通宵達旦,在舊上海也算是開一時風氣。
茶館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場所,除了茶客,當然還有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善于周旋的生意人,目光陰鷙的包打聽,販賣古董字畫的掮客,卜命星相的“鐵口”或“半仙”,還有一些值得同情的賣唱姑娘和兜售瓜子香煙的小販。順便說一下,舊上海的茶館每到大年初一,老板就會給眾茶客討一個口彩,伙計隨茶奉送一碟橄欖,因為形狀像元寶,這天早晨的茶就俗稱元寶茶了。頗懂如何討人喜歡的伙計忙不停地向茶客恭喜發(fā)財,茶客當然也忘不了遞上一份小費。這個時候,還有一種人也在這里喝茶,他們就是在年根歲末躲債躲得走投無路的倒霉蛋,現(xiàn)在,他們可以松口氣了。因為即使在這時迎面碰到討債鬼,債主也只得沖他笑笑,并抱拳作揖,而不能提錢的事,這就是舊上海的習俗中比較有人情味的一面。在舊上海茶館里,還有一些人是面帶冷笑的旁觀者,他們就是書生意氣、激揚文字的作家和記者,一壺茶,一支煙,一份報紙,一坐就是大半天,為什么?尋找素材,了解社會,結交各色人等,這里真是一個社會縮影,一個取之不盡的社會信息庫。
八
據(jù)史料記載,在清末民初的前后十余年里,上海的茶樓達到160家左右,到了民國八年(1919年),有164家。但有的老上海認為實際數(shù)量不止這些。那時上海的茶樓取名都帶有時代特色,好用個“樓”字,比如九皋鶴鳴樓、太陽星月樓、引鳳樓、五福樓、四海升平樓、月華樓、得意樓、龍泉樓、錦繡萬花樓等、江海朝宗一笑樓――那真像當時一部章回體小說的書名了。也有稍為雅訓的,比如愛吾廬、滿庭芳、玉壺春、留園、儀園、碧露春等。
隨著城區(qū)地域的拓展和人口的膨脹,至抗戰(zhàn)勝利時,茶樓已經(jīng)發(fā)展到600多家,而到了解放前夕呢,至少有800家,具體數(shù)字是難以精確統(tǒng)計的,一些林林總總的茶館中,就有許多像我老家十字路口的那種帶老虎灶兼有說書的茶館。
九
今天,在懷舊的暖風一陣陣吹拂下,老茶館的復興被提上了議事日程。但紅茶坊和茶餐廳以及茶道館取代了傳統(tǒng)的老茶館,它們是城市里的新貴,是快節(jié)奏、功利性的消費場所,它的功能已經(jīng)從休閑聊天移向公關,移向旅游和展示,或者成為大上海景觀的一個小點綴,這也許是市場經(jīng)濟下由不得茶客的必然選擇。面對高昂的消費價格,老茶客們免不了怨氣沖天,老虎灶也沒有了,連老虎灶前臨時擺起的八仙桌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