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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愛情終于是被你刪除的過往——王心凌“翅膀”
2、當(dāng)我們還能擁有,卻不懂得要把握,知道失去之后,才明白愛是那么貴重——徐若瑄“幸福的輪廓”
3、回到現(xiàn)實前我們真誠的互相說再見。我說以后別記得我,就當(dāng)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秦海璐“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5、轉(zhuǎn)身了才明白,該把幸福找回來——孫燕姿“我的愛”
6、我不會再哭泣,是因為我相信,我們勇敢的愛著——蔡健雅“beautifullove”
7、我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蔡依林“檸檬草的味道”
8、我相信你給我的誓言,就像一定會來的春天——張韶涵“遺失的美好”
9、其實我真的很快樂,有你一直守候,一直走到了最后都挽著你的手——徐若瑄“好想你”
10、你知道,我等著你回來——twins“你最勇敢”
11、我把你照片鎖起了,可是你生日我還記得——周筆暢“一周年”
12、我曾以為我會永遠(yuǎn)守在他身旁,如今我們已經(jīng)離去在人海茫茫——樸樹“那些花兒”
13、要快樂一點,平安一點,再幸福一點——金莎“剎那間”
14、以為對的人還在最遠(yuǎn)的地方等候,所以值得放棄了所有——徐若瑄“幸福的輪廓”
15、這些日子以來,偶爾會想起你的愛,面對這回憶依然還是溫暖——溫嵐“口袋”
16、你比自己更重要。我也希望變更好——梁靜茹“暖暖”
17、如果我沒有愛過,沒有遇見過某個傷口,而生命會有多寂寞——譚維維“如果我沒有愛過”
18、有昨天還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孫燕姿“開始懂了”
19、或者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分手總好過你不愛我一拖再拖。松開你的手,離開你左右,我向前走。這會是我,真正的解脫——孫燕姿“我不難過”
20、既然不能在一起,請你別再靠近——徐若瑄“甜蜜的折磨”
21、你曾住在我心上,現(xiàn)在空了一個地方——梁詠琪“原來愛情這么傷”
22、我想我應(yīng)該輕輕放開你的手,我卻沒有力氣這么做——梁靜茹“純真”
23、慢慢說出口,謝謝你曾經(jīng)愛我——徐若瑄“別愛我”
24、最美麗,莫過于聽說你還回憶。其實我也感激,當(dāng)我聽說你還相信愛情——劉若英“聽說”
25、一生算不算太久,未來有沒有盡頭,夠不夠帶我走——金海心“陽光下的星星”
26、你不給諾言,也不說抱歉,預(yù)知的風(fēng)險,我卻陷在那里面——蔡依林“酸甜”
27、我們的愛情,是你路過的風(fēng)景——阿桑“一直很安靜”
28、只能擁抱著空氣,假裝那是你,不曾遠(yuǎn)離——孫儷“愛如空氣”
29、不是說努力嗎,堅定就能得到嗎,為什么現(xiàn)實里面有落差——twins“只要我長大”
30、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梁靜茹“可惜不是你”
31、雖然你還握著我的手,但我已不在你心中——孫燕姿“我不難過”
32、那是多久后的事了,有一天你突然問我,在那個時候,是否也愛著他——孫燕姿“我也很想他”
33、曾以為你是全世界,但那天已經(jīng)好遙遠(yuǎn)——蔡依林“檸檬草的味道”
34、還愛你,帶一點恨,還要時間才能平衡——溫嵐“祝我生日快樂”
35、愛情教會我么你都放不下——twins“我很想愛他”
36、習(xí)慣了一個人的我,并不是缺你不可——弦子“第三者的第三者”
37、只因為我不想打擾,只因為怕你解釋不了,只因為現(xiàn)在你的眼睛里,她比我還重要——戴佩妮“街角的祝福”
38、曾牽過的手,承諾以后,在記憶中永垂不朽——譚維維“如果我沒有愛過”
39、聽見你名字,還有心跳的感覺。經(jīng)過多少年,傷痕才會看不見——江美琪“朋友的朋友”
40、不管怎樣,怎樣都會受傷,傷了又怎樣——梁靜茹“給未來的自己”
41、我知道都知道我們專心愛幾秒好不好——梁靜茹“我都知道”
42、如果他總為別人撐傘,你何苦非為他等在雨中——梁靜茹“分手快樂”
43、也許總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能被感動,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也擁有那么多——徐若瑄“幸福的輪廓”
44、偶爾我會想起他,心里有一些牽掛,有些愛不得不各安天涯——何潔“你一定要幸福”
45、你看我還是那么的溫柔,卻是朋友的朋友——周筆暢“一周年”
46、幸福好不容易怎么你卻不敢了呢——梁靜茹“崇拜”
47、寧愿清醒忍痛的放棄你,也不在愛的夢中委屈自己——陶晶瑩“太委屈”
48、總會讓街頭某個相似背影,惹得忍不住傷心——江美琪“我又想起你”
49、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五月的晴天,閃了電——王菲“流年”
50、也許最后落點不同,也許會重逢——鄭秀文“半空中”
51、愛怎會輸給了時間——王心凌“明天見”
52、錯過不也是種結(jié)果,回頭能留住什么——徐若瑄“幸福的輪廓”
53、一個人的時候我忘記我還會孤獨——劉若英“傍晚”
54、那一段我們曾心貼著心,我想我更有權(quán)利關(guān)心你,可是你已走進(jìn)別人風(fēng)景——梁靜茹“可惜不是你”
55、我也很想他,我們都一樣,在他的身上,曾找到翅膀。只是那時的他,()是因為你他開始飛翔——孫燕姿“我也很想他”
56、其實我很少想你,很少回憶,只是在傍晚——劉若英“傍晚”
57、這樣才好,曾少你的,你已在別處都得到——江美琪“那年的情書”
58、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不是騙我,很愛過誰會舍得——孫燕姿“開始懂了”
59、我失去過,更珍惜擁有——蔡健雅“beautifullove”
60、牽手和分手來自同一雙手,做回朋友,我卻為何不懂挽留——孫燕姿“雨天”
61、你的溫暖我會藏起來——溫嵐“口袋”
62、幸福是汽泡,但我至少曾經(jīng)抓到——楊千嬅“我很好”
63、朋友的朋友,我們最后的關(guān)聯(lián)——江美琪“朋友的朋友”
64、熟悉的路口,依然人來人往,有誰為我在原地等候——譚維維“如果我沒有愛過”
65、我相信你人是好的,但那愛呢——梁靜茹“給從前的愛”
66、在最開始的那一秒,有些事情早已經(jīng)注定要到老——張韶涵“遺失的美好”
67、那一句我愛你,永遠(yuǎn)像少了勇氣——范瑋琪“是非題”
68、那一天,古著指尖,不問什么,我就相信我們會永遠(yuǎn),那一年,沒有宣言,但抱著你,我曾抱著全世界——蔡依林“酸甜”
69、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厭舊,是我沒有陪在你身邊當(dāng)你寂寞時候——孫燕姿“我不難過”46。我不難過,這不算什么,只是為什么眼淚會流,我也不懂——孫燕姿“我不難過”
70、聽說我身邊有新面孔,聽說你祝福了我——劉若英“聽說”
71、只要我長大,就可以愛你嗎,你教我認(rèn)得愛卻不能碰它等到我長大,才可以去愛嗎,這顆心我管不住它,請你收下——twins“只要我長大”
72、如果當(dāng)時我們能不那么倔強,現(xiàn)在也不那么遺憾——劉若英“后來”
73、再不想問,也不想被通知到,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若不想問,若不想被通知到,就把祝福,留在街角——戴佩妮“街角的祝福”
74、明明說要遺忘的,卻全都還記得——羅美玲“紅色向日葵”
75、只是后來我們依然孤單,你換了幾站,我一直流浪——劉若英“開始的那句話”
76、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王箏“我們都是好孩子”
77、在我轉(zhuǎn)身之前你看不到我流淚的樣子——SHE“你太誠實”
78、我不過是可愛,卻還不夠被愛——楊丞琳“可愛”
這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彼時的我們,是那樣愛著彼此。
愛到懷疑自己,愛到恐懼未來,愛到,互相傷害。
許是因了曾經(jīng)年少,我們就這樣,被愛沖散。
是誰說過,有一種愛,叫做相忘于江湖?
又是誰,帶著這樣一份情,一個縱身就跳入了滾滾紅塵?
潮起潮落,只是眨眼間,看似漫長的年華就這樣轉(zhuǎn)瞬而逝。
如今的我們,早已鉛華盡褪,塵埃落定。
只是,現(xiàn)在的我們,會不會在偶爾的一瞬間,或許是聽到了一首老歌,或許是邂逅了一場熟悉的畫面,所有沉埋于心中的與那場愛情有關(guān)的過往,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地、排山倒海而來了?
如果有幸,或許不幸,若干年后的今天,
當(dāng)我們再一次不小心相遇于人海。
縱是有著千言萬語,也只需輕輕地道上一聲:原來,你也在這里......
即便是走過了天涯,我的心中,依然留有你的位置。
所以,不要再去計較誰對誰錯,那樣,就對不起我們曾經(jīng)愛過。
曾經(jīng),我們都是叛逆的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遭遇彼此、遭遇愛情。
可是,我們的任性扭轉(zhuǎn)了我們本應(yīng)牽手的人生,只好心痛地等待下一個千年。
是否記得我們共同吸過的那支煙,那煙盒上赫然寫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有情不必終老,暗香浮動恰好。無情未必就是決絕,我只要你記著,初見時彼此的歡笑。
還記得《玻璃之城》嗎?片中的男人在深情地吟唱:try to remember......
流年似水,世事難料。許多既定的開始都有一個想不到的結(jié)果,所以才耐人尋味,不管是喜的還是悲的,是自己期待的還是自己拒絕看到的,矛盾和落差總會留給記憶太多的美麗。人生若只如初見,所有往事都化作紅塵一笑,只留下初見時的驚艷、傾情。忘卻也許有過的背叛、傷懷、無奈和悲痛。
時光匆匆,我們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也許曾經(jīng)一見傾心,但是再見之時,亦是傷心之時。
只是,你再也看不到我的脆弱。
我認(rèn)識你,永遠(yuǎn)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xiàn)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xiàn)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這樣的情話,專屬我們喜歡的作家杜拉斯。
不愿老去。
并非是無法面對自己衰老的容顏,而是因為心中仍然存有遺憾,是不愿在遺憾中老去。
或許,遺憾真的是生命的組成部分,而且,有些遺憾注定無法補償。
最為悲哀的是,我們無法逃避遺憾。有些時候,我們只能無奈地看著遺憾在我們不可能盡善盡美的人生中接連上演。
不愿老去,是因為心中仍有不甘,不得不承認(rèn),我們每個人都是戰(zhàn)士,同自己的人生作戰(zhàn),不屈不撓。
所以,我們應(yīng)該學(xué)會念念不忘,因為只有念念不忘才能達(dá)到真正的自我解脫,所有的遺憾和傷痛都會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中,慢慢的,被總結(jié),被遺忘......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外面的世界的確慷慨,現(xiàn)在的我,卻獨獨懷念那山間的野花香。
是否真如《十面埋伏》中小妹所說―真正的花,開在山野爛漫處?
只是一份記憶吧。
闖出去,我就可以活過來。
的確如此。
但是不可否認(rèn),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很慶幸,我可以用自己的鮮血澆灌出一道屬于自己的彩虹。
時至今日,我終于可以坦蕩地對你微笑。
我只希望你了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微笑,是需要底氣的。
即便,我們已經(jīng)無法,也不能,再回到從前。
我卻從未為此悔恨。
我相信愛情,甚至比任何人都相信永恒,可是,永恒并不是我想要。我羨慕白頭偕老,羨慕天長地久,只是,我無法以一個皺紋滿布的面孔去面對我的愛,我想給他的,是我青春的容顏,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而這一切,在若干年前,我就已經(jīng)給了你了。
行走在這個冰冷的城市,依靠記憶存活的你我是陌生而又冷漠的靈魂,如果不幸相遇,如果再次不幸相愛,不必歡欣,不必詫異,我們不過只能相擁取暖而已。
這個夏日,我們再次彼此離開,不再說愛。
沒有眼淚,只在回憶的撲滿中,盛滿你離開后的玫瑰色。
既然沒有永恒,就讓你我釋懷,成全永恒的思念與牽掛。
終于,我們之間有了永恒,再不必憂慮。
其實,有時記憶才是無底的深淵。
所以,不再去想,不想玷污曾經(jīng)的美好。
所以,讓我們帥氣地轉(zhuǎn)身,瀟灑地離去。
那一刻,你會變得快樂。
原來,我們懷念的只是愛情初始的華麗。
所以,我不愛你,你也不要愛我。
從此以后,讓我們自己好好愛自己,這樣,就無所謂完結(jié)......
午后,陽光安好。
采訪何潔之前,我相當(dāng)之糾結(jié)。一個已經(jīng)紅了近3年的選秀明星,究竟還有多少人氣?于是上百度貼吧,在何潔吧里發(fā)帖,高調(diào)宣布我要采訪何潔,歡迎眾粉絲提問。
貼子發(fā)上去不到1小時,我重新點擊進(jìn)入――1283點擊,86回復(fù),且持續(xù)增加中。有點小失望的是,何潔的粉絲并不如傳說中的那么彪悍,問題都比較保守:“新專輯究竟什么時候發(fā)?”“會到哪些城市簽售?”“潔寶寶現(xiàn)在還在減肥嗎?叫她不要再減了!” ……
廢話?。?!這些問題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問嘛!可是只有這些問題的話,我肯定被主編以“年老創(chuàng)意衰”為由PASS掉!拜托大家為了我的飯碗,問點有創(chuàng)意的好嗎?
又等了兩個小時,點擊率和回復(fù)到是一路上竄,我期待的勁爆問題依然沒有出現(xiàn)??磥碜约簞幽X是惟一的辦法。
36分鐘之后,采訪正式開始。
進(jìn)行中(IN PROGRESS)
《GRACE》(以下簡稱G):恭喜何潔新專輯發(fā)行!
何潔(以下簡稱潔):哈哈哈~(招牌式笑聲)謝謝!
G:看得出你今天心情還不錯哦!
潔:當(dāng)然了,誰發(fā)新專輯不高興???
G:那么我們先來聊聊新專輯吧!準(zhǔn)備去哪些城市簽售呢?
潔:我也不知道,都是公司安排呢,估計會很多。
G:我看了你的新造型,真是驚艷呢!你自己感覺怎么樣?
潔:很滿意!哈哈哈~(出現(xiàn)3個哈的地方都是她的招牌式笑聲)
G:是公司一手給你打造的造型嗎?
潔:公司的意思當(dāng)然是最重要的,不過我也有參與意見哦!
G:你自己喜歡這個新造型,那么就是決定現(xiàn)在要走性感路線了哦?
潔:哈哈哈~我知道很多人在說我轉(zhuǎn)型,其實在我心目中這并不算什么轉(zhuǎn)型,人長大了,審美會變,我只是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變自己吧。要說性感……(沉思一小下)也沒什么不好!
G:你對性感的定義是……
潔:(干脆地)性感這個詞根本就是為女孩子而生的!那我為什么不能性感?
G:我沒說你不能嘛,不是一直在表揚你嗎?
潔:哈哈哈~謝謝!我覺得每一個女孩都要經(jīng)歷從小女孩變成小女人的這個過程,不能回避的,這個過程也就是一個“性感蛻變”的過程吧……不是說從此以后你就要暴露,妖嬈了,你還是你自己,但是這個自己更豐富,更有女人味,性感的感覺,也就出來了。
G:那看來你已經(jīng)完成這個蛻變了,將來呢?還會怎么變?
潔:沒想法呢。我還想不到那么遠(yuǎn)。
G:好吧,那就不討論這個想不到的話題了,還是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看到網(wǎng)上有評論說覺得你是不是在模仿蔡依林,走她的路線。
潔:請問蔡依林是什么路線呢?
G:恩……這個……(語塞,這小妮子也太直接了?。┚褪恰鞍僮兟肪€”吧?
潔:現(xiàn)在很多藝人都很百變,而且我覺得我不算百變,我只是在“漸變”,哈哈哈~
G:對了,還有,她很勤奮啊,減肥也很勤奮,自己肢體不協(xié)調(diào),但是最后卻練出那么精湛的舞藝……
潔:(打斷)可是我肢體很協(xié)調(diào)?。。。?/p>
G:……(徹底無語中)
潔:(痛快地繼續(xù)批駁)勤奮是每個人對待自己的工作都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至于舞蹈,她有她的風(fēng)格,我有我的風(fēng)格,也不是一條線……反正我就是跟她不一樣。
G:說到舞蹈,我想問你會不會去學(xué)跳鋼管舞?
潔:不學(xué)。
G:(刨根問底強迫癥爆發(fā))為什么不會?
潔:因為那個更適合蔡依林!
G:(被打?。┖冒?,好吧,我們來換話題。當(dāng)藝人也快3年了,有什么心得體會?
潔:心得……哈哈哈~不美的時候,真的不可以被記者拍到!
G:(不爽中)難道你也是“記者惡劣論者”?
潔: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記者的鏡頭能夠讓我更多地發(fā)現(xiàn)自己注意不到的細(xì)節(jié),然后就會慢慢去注意。對我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來說,真的是件好事。
G:聽你這樣說,我感到了一陣華麗的憂傷……
潔:我被拍到,你在憂傷什么?。抗
G: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更美了,更聰明了,可是卻沒有剛出道的時候那么銳利的個性。我覺得我更喜歡以前的你。
潔:也許保持個性在娛樂圈里真的是件很難的事……(也華麗地憂傷了一小下)
G:那你會因為沒了自己的個性不開心嗎?
潔:不會。個性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會變的,也許就算我不當(dāng)藝人,在長大的過程中也會慢慢地變化,現(xiàn)在只是變得快一點,早一點,不影響什么。
G:那要是今天采訪以后我亂寫一通,你會不會發(fā)飆?
潔:應(yīng)該不會。我每天都告訴自己要低調(diào),現(xiàn)在不是流行低調(diào)么!
G:那我就放心了……低調(diào)的何潔……
潔:(提高聲音)不過你可以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就不知道了!哈哈哈~
G:放心啦,我好歹也是有“職業(yè)道德”的低調(diào)記者!
潔:(狂笑)那我也就放心了!
G:好,下面我要問的問題,都是你的粉絲托我問你的,請快速用一句話回答。
潔:沒問題,問吧。
G:新專輯自己希望能賣掉多少張?
潔:能賣多少就賣多少吧。我相信我的飯飯們會支持我。
G:新專輯拍了幾首MV?
潔:5首。
G:還會關(guān)注現(xiàn)在的選秀節(jié)目嗎?
潔:很少,因為我不喜歡看電視。
G:12月的日程安排是怎樣?
潔:全國各地宣傳。
G:會不會像上次《發(fā)光計劃》那樣再出一本書?
潔:不知道。再說吧。
G:最近在看什么書?
潔:《洛麗塔》(果然是在性感路線中,看的書都這么有代表性)。
G:最近在看什么電視劇或者電影?
潔:《漲潮海岸》。(我羞愧了,沒聽說過……)
G:明年有沒有拍戲的計劃?
潔:電影和電視劇都有,還在談。
G:《傾城之愛》什么時候上映?
潔:不知道。快了吧。
G:還有在繼續(xù)減肥嗎?還在不吃米飯和主食嗎?
潔:減肥是一直在減。但是我還是會吃主食的,特別是比較辛苦的時候。
G:你的BLOG上面的那些照片真的都是自己本人拍的嗎?
潔:是。
G:平時喜歡什么服裝風(fēng)格?
潔:低調(diào)的。
G:如果給你一個月空閑,你要做什么?
潔:出國。
G:傳說你要去國外游學(xué),看來是真的了。
潔:是的,一定會去。但時間還不知道。
G:你喜歡什么樣的盒飯?花癡的?低調(diào)的?張揚的?
潔:(像看傻瓜一樣地看我)你說我會怎么回答呢?
G:……(我也覺得這個問題很,蒼天啊,這可是盒飯們自己要問的?。?/p>
潔:(平靜深沉的口氣)沒有他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結(jié)束后(AFTER)
說到這兒,采訪按理說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但我不死心,還想把經(jīng)紀(jì)人之前從我的采訪提綱中斃掉的“勁爆八卦”問題提出來。不過想起何潔說要是我把她逼急了……后果似乎很恐怖。所以,走迂回路線,試探一下先。
“何潔,我可以問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嗎?”
“啊……”何潔愣了一下,還是認(rèn)真地回答了,“性格要真誠,不騙我,開朗些最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很愛我?!?/p>
我以為我可以進(jìn)一步深入下去,何潔卻突然露出郁悶表情,自言自語中:“啊……好尷尬……尷尬……”
拜托,出道3年,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何潔,你在尷尬什么啊?這個問題不是很正常嗎?我暈厥中。
何潔還在不好意思地笑并自言自語,且真的臉紅了:“真的好尷尬,我始終沒辦法適應(yīng)對著記者談?wù)撨@種問題,太尷尬了……”
我被徹底打敗了,她到最后表現(xiàn)出來的羞澀,居然令我感動到心軟:“其實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但是我決定不問了。因為問出來你肯定會崩潰的?!?/p>
“那……你真的決定不問了?”何潔居然完全不了解我下面的問題可能有多危險,還很配合的樣子。
“不問了!”
我們倆沉默一秒,同時用她的招牌式笑聲大笑。
作者:黎星晴
理發(fā)店偶遇
“我最不愛剪頭發(fā)了,一般都是我媽說我頭發(fā)太長了,一定要我剪,我才會去剪。有時候因為我頭發(fā)長,我媽媽的一些朋友還以為我是女生呢?!?/p>
陪劉珍來理發(fā),我無聊的坐在沙發(fā)上,忽然聽到劉珍鄰座的一個男生對著理發(fā)師這樣說。
這段話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讓本來閑在沙發(fā)上無聊的我忽然興奮了起來。我想這個男生如果能被他媽媽的朋友看成是女生,那他一定會長得非常秀氣,我倒想看看他長得究竟有多像女生。由于他在前面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想看清他的長相又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就只能去看他對面的鏡子。于是我努力的向鏡子中張望,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皮膚白皙,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果真長得夠秀氣。但是他的氣息卻有著男人的霸氣,剛才聽他的聲音也很渾厚。
再仔細(xì)端詳他的長相,我忽然感覺他好像很眼熟,我好想在哪里見過他。
忽然我驚出一身冷汗,我想起來了,我確實見過他。
我曾經(jīng)看他跟全校最著名的打架鬧事人稱大哥的學(xué)生黃凡走在一起過。其實我也只見過他這一次,我之所以現(xiàn)在能認(rèn)出他來是因為他當(dāng)時穿了一件非常扎眼的紅色印有白色骷髏頭的T恤。
他應(yīng)該是一個危險人物,我立刻停止了張望,專心看理發(fā)師為劉珍理發(fā),希望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貓
陪劉珍理完發(fā),我和劉珍便準(zhǔn)備一起去我家寫作業(yè),劉珍是我在高中最好的朋友。
我們走進(jìn)了我家的小區(qū),忽然我看到了一只黃色絨毛胖胖的半瞇著眼睛的貓趴在路邊曬太陽。它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使我想起了迦菲貓。不知道為什么我很喜歡它,并且立即為它想到了一個名字。
我把它指給劉珍看,并拉她陪我去瞧瞧它。
這只貓似乎不怕人,我們走過來它竟然也沒跑。我蹲下來撫摸它的毛,它依舊一動不動地趴著。
“我以前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它,你說它會是哪戶人家里新養(yǎng)的,還是是只流浪貓呀?”我問站在一旁的劉珍。
聽到流浪貓這個字眼劉珍立刻把我的手從貓的身上打開,她厲聲說:“聽說流浪貓身上都是有細(xì)菌的,而且看它半死不活趴著的樣子你竟然還敢碰它?”
我反駁道:“它沒有半死不活啦,你看它這么胖,我們走過來它并沒有像其它貓一樣逃走應(yīng)該是懶的。不過這么說它應(yīng)該是有主人的。唉,它要是只流浪貓就好了,我就可以收養(yǎng)它了?!?/p>
“但是它要是只流浪貓的話,身上很有可能是有細(xì)菌的。而且養(yǎng)寵物本來就很麻煩,聽說養(yǎng)狗得為它辦戶口和定期打預(yù)防針,養(yǎng)貓差不多也得這樣吧。而且高中學(xué)業(yè)這么忙你有時間照顧它嗎?再說你媽會同意你養(yǎng)嗎?”
“唉?!蔽覠o奈的嘆氣,不可否認(rèn)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它很可能已經(jīng)有主人了,所以我不得不打消收養(yǎng)它的念頭。
忽然背后傳來腳步聲,我感覺到有一個人正在向我們走來。我本能的回頭,頓時心里一驚,怎么會是他?
他就是剛剛我陪劉珍理發(fā)時遇到的那個曾經(jīng)穿著紅色印有白色骷髏頭T恤跟在黃凡身邊的男生。他緩緩的向我們走來,抱起那只貓便走。
他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難道他也住在這個小區(qū)?但是我從出生起便住在這個小區(qū),一直在這里生活了十七年,以前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他呀。
“喂,你為什么要抱走那只貓呀?”雖然明知道他是危險人物,但我還是忍不住問。
“它是我家的貓?!彼_步略微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淡淡地說。
原來貓是有主人的,而且主人就是他。明白過來以后,我的臉開始漸漸紅了起來,窘迫極了。
呆呆地傻站著,直到看到他抱著貓走進(jìn)了10號樓內(nèi),我才回過神來。
或許他應(yīng)該是新搬進(jìn)來的,我猜想。
相識
之后的每個星期日下午我都會看見那只胖胖的小貓趴在路邊一動不動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每當(dāng)路過它時,我都會忍不住多看它幾眼。但是自從知道它的主人是他后,我便不敢再靠近它了。
又一個星期日的下午,當(dāng)我再次看到它趴在路邊的時候,看到他不在附近,覺得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現(xiàn),我忽然忍不住又想去逗弄它。沒辦法,它真的是太可愛了,對于我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我走過去,把它抱在懷里撫摸它,它的身體很溫暖,它的絨毛很松軟,抱在懷里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毛球。
我盡情地?fù)崦?,看著它半瞇著眼睛的可愛摸樣,我忍不住說:“你叫什么名字呢?看你這么懶你的主人肯定會叫你懶懶吧,或者他會叫你迦菲?不過我覺得無論他叫你什么名字都不會有這個名字好聽,而且也不如這個名字適合你。不如你就叫吧,記住了以后你就叫了,別人叫你什么都不要答理他,除非叫你。,······”
“它不叫,它叫洛洛?!?/p>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抖,險些把貓從懷中扔出去。隨即我分辨出這個聲音是貓的主人他的。
“你很喜歡洛洛,對嗎?”他繞到我的身前,看著我的眼睛,問。
“對。”我回答的聲音是膽怯顫抖的。由于我知道他是危險人物,所以見到他時不免有些害怕。
“那你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陪它玩?!?/p>
“真的嗎?”我不敢相信的問,眼神由恐懼轉(zhuǎn)為喜悅。
他點了點頭。
我沖他笑了笑,手又重新開始撫摸起貓來。
“你叫什么名字?”過了一會兒,他問。
“岑美佳。”我回答,然后反問他,“你呢?”
“湯維?!?/p>
滑板,心跳
因為洛洛我和湯維逐漸熟悉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其實湯維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可怕,他與我說話時語氣溫和,有時候甚至還會對我開一些玩笑,像一個普通的鄰家男孩那樣親切可愛。如果不是曾經(jīng)親眼看到他穿著紅色印有白色骷髏頭的T恤和黃凡混在一起,我真的很難相信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美佳,會玩滑板嗎?”又一個星期天的下午,當(dāng)我抱著洛洛玩的時候,湯維突然問。
“不會?!?/p>
“那你想不想學(xué)?”他又問。
“想。”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江野廣場。到了那里我來教你滑?!?/p>
我思考了一會兒,回答:“好。”
湯維回家取出了滑板,然后我們就乘公交車去了江野廣場。
到了江野廣場,我看見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那里滑滑板了,還有一些人在滑旱冰,遠(yuǎn)處的籃球場還有人在打籃球。
湯維首先繞著廣場滑了一圈,雖然我不懂滑板,但還是可以看出他滑滑板的技術(shù)很好。
然后,他停在了我的面前,從滑板上下來,說:“現(xiàn)在我開始教你。”
我走到了滑板前準(zhǔn)備著。
“左腳先踩上去,右腳再跟著踩上去,兩只腳再一前一后來回擺動就可以了。”
我照著他的話去做,可是左腳踩上去后右腳剛跟著踩上去還沒來得及雙腳一起擺動便覺得好像要摔倒,于是我只得又跳下了滑板。
我又按著湯維說的方法接連重復(fù)了幾次,可是結(jié)果卻都還是像剛才那樣。
“停?!睖S阻止我又要上滑板的動作,他說:“像你這樣還沒等學(xué)會滑板呢,我的滑板就可能已經(jīng)被你給摔壞了。還是我先把著你滑,讓你熟悉熟悉在滑板上的感覺,再練練滑滑板的動作?!?/p>
“好吧?!?/p>
于是我上滑板,湯維抓著我的雙手,帶著我在江野廣場整個繞了一圈。
湯維的雙手很溫暖,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的距離如此之近,近的我能感覺得到他呼出的氣息。
我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仔細(xì)觀察他的五官,我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小鼻子鼻梁很挺,有一種倔強與威嚴(yán)混合的感覺;他的唇形則給人剛毅堅韌的感覺。
經(jīng)過了一下午,我終于學(xué)會了滑滑板,但是我已經(jīng)筋疲力竭了,以至在回去的公交車上我竟然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醒來時公交車還在開,我的頭正靠在湯維的肩膀上。意識到以后,我立刻把頭從他的肩膀上移開,身體坐正后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到小區(qū)時已經(jīng)是黃昏了,天邊有著瑰麗的火燒云。
洛洛看到了我們,便朝我們走來,湯維抱起了它,我湊過去撫摸它的頭。
“湯維,我好像喜歡上你了,做我男朋友好嗎?”在走到10號樓前,我終于下定決心對湯維說。
湯維聽到后沉默了一會兒,半晌,他終于點了一下頭。
之后的一個星期里我們在學(xué)校也有碰面,我們會像其他校園情侶那樣甜蜜的牽手散步,晚上還會通電話。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戀愛的幸福。
臺球,另一面
“既然你已經(jīng)是我的女朋友了,那你就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了,你愿意陪我去嗎?”又一個星期日的下午,我和湯維在陪著洛洛玩時他問。
“什么地方?”
“臺球廳?!?/p>
“那好吧?!?/p>
坐了十幾分鐘的公交車便到了臺球廳。這并不是一個繁華的地段,周圍都是一些小商鋪,臺球廳就混在這些小商鋪中間。
臺球廳里已經(jīng)有人了,幾個穿著印有龍或虎的十分扎眼的T恤的少年正在打臺球。我認(rèn)出了那個穿著紫色印有惡龍T恤的男生就是黃凡。
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一共有8個人,5個男生,3個女生。女生們都坐在臺球桌對面的沙發(fā)上,她們的衣著都很前衛(wèi),臉上明顯是化過妝的。
“湯維,你怎么才來呀?”其中一個穿著黃色印虎T恤的少年說,然后點了一根煙遞給了湯維。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他的目光看向了我,問湯維。
湯維摟住了我的肩膀,答:“是?!?/p>
接著湯維又對著屋內(nèi)的人高聲說:“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岑美佳?!?/p>
屋內(nèi)的很多人都看向我,對我友好地笑了笑,我也笑了笑作為回應(yīng)。
湯維讓我坐到那3個女生的旁邊,我沖她們笑了笑,便坐了下去。
男生們和我旁邊的一個女生都在抽煙,煙草的味道在屋內(nèi)彌漫,再加上臺球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給人以迷亂的感覺。
我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第一次和這類人如此近的接觸,帶著一絲恐懼我拘促不安的坐在沙發(fā)里。
輪到湯維打球了,看著他嘴叼著煙彎腰用竿打球的樣子我忽然感到他很陌生。雖然從理發(fā)店第一次見到他時我便清楚地知道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可是和我相處的他溫和親切使我早已忽略了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湯維曾經(jīng)對我展現(xiàn)的是他溫和親切的一面,而如今我又看到了他與之相對的另一面。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湯維,從前你不和洛洛還有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都去臺球廳了?”
“是?!?/p>
“聽說黃凡經(jīng)常會與人打架,你也會參加嗎?”
“會。”
“不要,求求你不要去和別人打架。因為我會擔(dān)心你有沒有在打斗中受傷,如果你受傷了,我會很心疼的。求求你也不要再吸煙了,那會毀掉你的身體的?!蔽野笾?,聲音中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湯維聽到后什么也沒說,而是面無表情的加速朝10號樓的方向走去,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后面。
紅色的含義
湯維在這個星期里沒有像上個星期一樣到了晚上8:30左右便給我打電話,我給他打的電話他也都沒有接,我在學(xué)校里也沒有再遇見他。
我忽然害怕起來,害怕他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害怕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害怕他不要我了,害怕他從此便會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每天晚上的8:30左右我都會傻傻地看著手機(jī)等待著他打來,每一天到了9:00確定他不會再給我打電話,我的心都會空洞茫然的可怕。
夜里我開始失眠,每晚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到了幾點才睡著的。而且就算睡著了我也都是做著紛亂的夢,醒來后便記不清夢的內(nèi)容了,只知道每個夢都是關(guān)于他的。
直到星期日的下午我才又在小區(qū)里看見了湯維,他穿著那件紅色的印有白色骷髏頭的T恤席地坐在洛洛的旁邊。
我興奮的奔向了他,發(fā)現(xiàn)他正在吃櫻桃,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不是平常看我時的那樣溫和親切的而是極其冷淡的,仿佛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女朋友,仿佛我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這樣的眼神使我忽然呆住了,剛才見到他時的興奮立刻一掃而光,想對他說的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了。
“別傻站著,過來坐?!睖S邊吃著櫻桃,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對我說。
我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抓起了幾個櫻桃給我,我拿起了一個放入口中。櫻桃的滋味很酸很酸,可是它再酸也不會比我現(xiàn)在的心情更酸。
過了一會兒,湯維說:“美佳,你喜歡吃櫻桃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喜歡。”
“但是我喜歡,不僅僅因為喜歡它酸澀的滋味,更重要的是它是紅色的呀。血的顏色也是紅色的,紅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因為它象征著罪惡與欲望?!?/p>
湯維忽然拿起了一個櫻桃,把它舉了起來。陽光照在了這個櫻桃的身上,使它紅色的外皮閃出耀眼的光澤。
“不,不是這樣的,湯維。心的顏色是紅色的,救死扶傷的醫(yī)院頂端的十字架的顏色也是紅色的,所有的顏色中我也最喜歡紅色,因為它代表著愛與希望呀!”
“愛與希望······”湯維小聲的重復(fù)著。
我抱住了湯維,淚水靜靜的落下,清晰且大聲的說:“湯維,我愛你。非常非常的愛你,我愿意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從此以后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求求你脫離黃凡的組織吧,你打架我就會擔(dān)心,你受傷我就會難過。就算是為了我也請你不要再打架了······”
說完,我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大聲的哭了起來。
分離與希望
“美佳,我不會再去高中了,因為我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準(zhǔn)備退出黃凡的組織。黃凡的組織當(dāng)然不會讓我輕易退出,不再去高中是我退出而又免于遭到報復(fù)的唯一辦法。不過我學(xué)習(xí)成績本來就很差,就算一直念下去也不可能考上大學(xué)。我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幫我找到了技校,在廈門學(xué)習(xí)廣告設(shè)計,只要我肯努力學(xué)未來絕對不會比上大學(xué)差。不過遺憾的是我們以后要想再見面就難了,但是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只要我依然愛著你,你依然愛著我,這樣就夠了。讓我們把希望寄托在未來吧,讓我們一起為我們的明天而努力,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p>
又一個星期日的下午,我和湯維面對面的站著,他這樣對我說。
我聽到后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高興于他終于肯脫離黃凡的組織,一方面又傷心于我們即將面臨的分離。
“不要傷心哦,你傷心我也會傷心的。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dān)心,因為從此以后你也不再是一個人了?!?/p>
聽了他的話后我忽然笑了,我抱住了他,笑著笑著卻哭了。
臨別前他給了我一封信,然后把洛洛放在了我的懷里,說:“從此以后,洛洛就拜托你來照顧了。”
看著懷里半瞇著眼睛的小貓,我對他說:“我覺得還是這個名字比較適合它,還是叫它比較好。”
“好,那就叫它。以后就拜托你來照顧了。”說完,他拍了拍我的頭,又拍了拍我懷中的頭,然后他就像每個星期日下午我們分別時的那樣走進(jìn)了10號樓。
回到家我拆開了那封信,我注意到信封和信紙都是紅色的。
致美佳:
你知道嗎?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是你讓我的人生出現(xiàn)轉(zhuǎn)折,是你告訴我紅色其實并不是代表著罪惡與欲望,它真正代表著的是愛與希望。
小時候的我就不愛學(xué)習(xí),喜歡玩,喜歡冒險。上課時愛幻想,聽不進(jìn)課,整天都跟和我一樣的差等生廝混。不寫作業(yè),搞小動作,被老師罰站,請家長,這些對于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小學(xué)六年級,那時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思考人生,第一次仔細(xì)想自己未來要做什么,要靠什么活在這個世界上。小時候父母常說只有學(xué)習(xí)好未來才會有出路有發(fā)展有好的前程,不然只能做工人,而且還吃不好,穿不好,整日都要為生計發(fā)愁。所以我便認(rèn)為只有學(xué)習(xí)好才會有出路,只有學(xué)習(xí)好才會有未來。我不想做工人,我不想過那種日復(fù)一日地勞動沒有任何升職空間的暗無天日的生活。小時候每當(dāng)別人問我長大后想做什么時,我都會不假思索的回答企業(yè)家、科學(xué)家、政府官員類似這些賺錢多又有權(quán)令人羨慕讓人尊敬的光鮮亮麗的職業(yè)。可是現(xiàn)在的我學(xué)習(xí)不好,現(xiàn)實擺在眼前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隨口說出的職業(yè)都是年幼時不懂事的幻想,它們絕對不可能實現(xiàn)。我學(xué)習(xí)不好甚至都不可能有未來,工人我是絕對不要去做的,如果非要過那種生活那我寧愿去死。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學(xué)習(xí)不好是一件如此糟糕如此可怕的事情。
到了初中,我開始努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成績因此而開始提高,最終換來的就是考上了現(xiàn)在所上的這所高中??墒且苍S我天生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吧,考上高中后我又開始忍不住溜號,成績也因此一落千丈,落下的想要再補上非常的困難,漸漸的我就對學(xué)習(xí)失去了興趣并徹底放棄了。然后我又像小學(xué)時那樣和班里的差等生交了朋友,接著在他們的引薦下加入了黃凡的組織。
這時我也意識到了人不一定有權(quán)有錢就會快樂,有錢有權(quán)的人也都有著壓力和煩惱。這時我對人生更茫然了,我開始質(zhì)疑人生,既然人怎樣都不能快樂那人究竟為什么還要活著呢?
小時候在大人們喝酒的時候我曾偷偷地嘗過一口,覺得它很辣并且還有著一些難以形容的怪味,總之就是很難喝。它們并不像飲料那般甘甜可口啊,我弄不懂他們?yōu)槭裁匆人?。?dāng)黃凡遞給我第一瓶酒時我還是這樣認(rèn)為的。
直到這段迷茫的時光的出現(xiàn)我才開始愛上喝酒,我喜歡它彷佛人生般的辣和說不出的怪味道,也喜歡醉酒時的那種迷離。
接著我又學(xué)會了抽煙,開始時只是單純地喜歡抽它時那種酷酷的感覺,后來是迷戀上了它的味道和喜歡看著煙霧在空氣中飄蕩的神秘感覺。
我經(jīng)常會喝的大醉如泥,煙有的時候一天就會抽5、6根。我認(rèn)為人怎么樣反正都是活著放縱一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后來我又愛上了紅色,愛上了吃櫻桃。這是因為我漸漸喜歡上了打完架后自己的血液,喜歡它的暗紅與腥香。我開始認(rèn)為紅色代表著罪惡與欲望,而我就是它們的化身,所以我愛紅色。我愛吃櫻桃不僅僅因為它們是紅色的,還因為它們的味道吃起來就像人生——-酸澀。
之后我就遇見了你,你讓我做你的男朋友,你說你愛我,你告訴我紅色其實是代表著愛與希望的,你讓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
我也是愛你的,因為對你的愛我開始變得珍惜起自己來,再也不酗酒,盡量少抽煙。以前我從來都不相信愛情,因為自己的父母總是吵架,因為身旁的學(xué)生情侶最后也都是分手。直到現(xiàn)在遇見你我才開始相信愛情,期待婚姻,期盼未來,再一次對人生燃起了希望。
美佳,是你讓我的心中擁有了愛,是你讓我想擺脫黃凡,告別曾經(jīng)迷亂的生活。是你讓我重新看到希望,使我想追求美好的生活。美佳,你讓我領(lǐng)略到了愛情的偉大和神奇。
明天我就會去廈門的技校學(xué)習(xí)廣告設(shè)計。這一回?zé)o論學(xué)習(xí)的過程有多艱苦多乏味我都不會再放棄了,因為我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你說的話:湯維,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對啊,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有你。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一直堅持努力下去的。
沒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因為你也不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你受傷我會傷心,你有事我則會著急,你傷心我也會傷心。
還有洛洛,它本來是一只在外面流浪的小貓,它是在一次我與人打架結(jié)果被打倒在地?zé)o法起身時遇見的。當(dāng)時的天氣很冷,土地接觸皮膚的感覺也很冷,那時它走過來趴在了我的身上,它的身體是溫暖的,只有它能讓我感覺到溫暖。所以之后我便收養(yǎng)了它,后來每當(dāng)我感到孤獨絕望的時候都會抱著它取暖。看到你也很喜歡它,那我就把它送給你吧,希望它在你孤獨絕望時也能給你帶來溫暖。
你的另一半
湯維
尾聲:
雖然湯維剛走一個星期,但是我已經(jīng)開始想他了。我會擔(dān)心他,擔(dān)心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習(xí)慣那邊的生活嗎?會不會受到欺負(fù)呀?
每當(dāng)想他想得快要發(fā)瘋時我就會抱著,感受它帶給我的溫暖,想像著它就是湯維。
他走了之后我開始加倍努力的學(xué)習(xí)。一方面是來填補沒有他的空虛,另一方面他很聰明,以前他跟我說過只要是他喜歡的歌曲他聽過一遍就會唱,而且他在信中也提到他在小學(xué)基本上都沒有學(xué)習(xí)而初中一努力就考上高中了。相信他會把廣告設(shè)計學(xué)得非常好,現(xiàn)在上技校不只有可能不比規(guī)規(guī)矩矩念完大學(xué)的人未來差,還有可能比規(guī)規(guī)矩矩念完大學(xué)的未來好。我想湯維的未來一定會是金碧輝煌的,所以我要努力學(xué)習(xí)不能被他落下。最起碼未來也得配得上他······
“湯維,你在廈門習(xí)慣嗎?吃的好嗎?睡的好嗎?”湯維終于給我來電話了,我迫不及待地問。
“喂,你很像我媽耶。”湯維的聲音明顯在笑。
“怎么,不耐煩了,但是我真的很擔(dān)心你?!?/p>
1955年,我被調(diào)到中國作家協(xié)會工作,會址在東總布胡同22號,那是個大宅院。我們每天都在小樓下做工間操。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在二樓的窗戶上,有一雙眼睛。第二天,再做操時,那雙眼睛又出現(xiàn)了。第三天我換了位置,那雙眼睛也隨著我移動了。
他是誰?為什么老盯著我?我暗暗地想。
一天,樓上走下來一個人,我問關(guān)木琴:“他是誰?”關(guān)木琴說:“你不知道嗎?他是艾青?!?/p>
好一個“龐然大物“!這位詩人,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個形象!
記得是一個星期六,樓上那個人又走出來了,關(guān)木琴問:“艾青同志,你要去哪里?”
艾青說:“去審查印度電影《流浪者》?!彼麊栮P(guān)木琴:“你想不想看?”
關(guān)木琴轉(zhuǎn)過身來對我說:“今天晚上我們沒有什么事做了,去看電影吧,機(jī)會難得?!?/p>
這時,我想到窗戶上那雙眼睛,正不知所措時,艾青指指我說:“你也一道去吧?”關(guān)木琴拉著我,就隨著艾青上了汽車。
我和艾青就是在這一天認(rèn)識的。
沒有過幾天,人事科長對我說,艾青來電話,說要什么介紹信。他叫我上樓去艾青那里問問,給辦一下。
我們?nèi)耸驴圃谛且粚樱幼≈遥荷晨煞?、陳企霞,還有艾青。
給我開門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等我坐下來,才知道她是艾青的妹妹,剛從上海來。
艾青從里屋走出來,說他要去北京醫(yī)院檢查身體,要開一張介紹信。我說馬上去給他辦。
我去給艾青送介紹信,他對我說,他妹妹來北京,想去頤和園看看,人地生疏,問我能不能陪她去,我答應(yīng)了。
我本以為只有我和艾青妹妹兩個人去,沒想到艾青也去了。我們在頤和園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走累了,就在后山人少的地方坐下來,打開他們帶去的食品,邊吃邊漫無邊際地聊起來。
艾青妹妹問我有沒有對象,我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艾青聽了愣了一下,對我說的話有點半信半疑:“看不出你像個結(jié)了婚的人。”他問我:“你愛人在哪個單位工作?”
我說:“就在我們作家協(xié)會組聯(lián)科工作?!?/p>
他問:“是哪一位?”
我告訴他叫譚誼。
“你的婚姻生活幸福嗎?”艾青妹妹問我。
我沒有吱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我還不想告訴她我的婚姻狀況。
可能艾青察覺到了我有難言之隱,就拿出煙來吸。他的眼睛老是盯著一棵盤根錯節(jié)的古松,我感覺他不是在看而是在思索,也許他在想:“我愛上的怎么是一個結(jié)了婚的人?”
這一夜我怎么都無法入睡,大腦像個輪子剎不住地轉(zhuǎn)。一連串的問題,像水一樣從我的腦海里流出來,我心亂如麻。
我想,我和艾青的差距太大。他是位大詩人,我是個小干部,用世俗的話說:不般配。論年齡,我沒有問過艾青多大歲數(shù),但是我的眼睛告訴我,他是屬于我父輩的人。我想,我在艾青心目中有什么可取之處,值得他來愛?我想,我還沒有從失敗婚姻的坑里爬出來,會不會有另一個坑在等著我?我就這樣懷著不安的心情去赴約了。
我在公共汽車上就看見了艾青,他已經(jīng)站在那里等我了。
他說:“我的小妹妹住在永定門外東鐵匠營,我們?nèi)ゴT好不好?”
我說:“你帶著一個陌生人去,好嗎?”
艾青說:“沒有關(guān)系,我那個小妹妹人很老實,她會歡迎你的?!?/p>
艾青看到我在他妹妹家里顯得很拘束,吃完飯就領(lǐng)著我出來了。
我們沿著馬路一直往南走,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了田野。艾青說;“高瑛,你看,那才是我們想去的地方?!?/p>
這一天,我們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疲勞地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龍?zhí)逗?/p>
艾青告訴我,那天從頤和園回到家,妹妹對他說,高瑛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人很直爽,性格開朗,長得也叫人喜歡,想不到已經(jīng)結(jié)了婚。妹妹臨走時,勸艾青不要再和我接觸,說我還沒有離婚會有麻煩。
艾青說:“我想了好幾天,也矛盾了好幾天,心里還是放不下你,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上了你,你說怎么辦?我想先聽聽你的?!?/p>
我就把昨天夜里的所思所想,通通告訴了他。
我說完了。他說:“高瑛啊,我真是沒有想到,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姑娘,思想會這么成熟。你對我有顧慮和猜疑,說明你對待我和你的關(guān)系非常認(rèn)真。有一點我要向你說明,我的感情經(jīng)歷比你復(fù)雜得多,但是,我從不玩弄女性,我都是認(rèn)真地去愛。當(dāng)然有愛對了的,也有愛錯了的?!?/p>
他說:“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愛上了你,在你知道了的時候,我了解了你。如果開始我知道你結(jié)婚了,我就不會有非分之想了,我會接受我妹妹的忠告。如果你的婚姻美滿幸福,我也不會奪人所愛?!?/p>
我說:“我們倆的關(guān)系這道題,我要這樣回答:如果我加你,等于苦海,我們都不要往下跳了;如果你加我,等于難逢的幸福,那么我們就得耐心等待。再說,我們還需要相互了解,還要有段時間考驗。有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上當(dāng)?shù)娜?,多半是愛輕信的人?!?/p>
艾青大笑起來:“你這個山東姑娘,年紀(jì)不大,倒很老練,真的叫我這個詩人刮目相看了!”
不破不立
一天,我背著人撥通了艾青的電話。他聽到是我的聲音,就說馬上想見我。
我說:“今天太晚了,明天下班后再見吧。”
他問:“到什么地方?”
我說:“最好走遠(yuǎn)一點,防著熟人看見。”
他想了一會兒說:“到八王墳吧?!蹦鞘俏覀冊?jīng)去過的地方。
我一下班,就急急忙忙趕到了相約地點。一見面艾青就說他已經(jīng)等我一個多小時了。
下過雨的秋夜,天氣很涼。
艾青問我:“你是不是很冷?”他摸了摸我身上的衣服。
我說:“有點涼,沒有關(guān)系。”
他一下子把我摟在懷里說:“來,我給你點溫暖?!?/p>
我哭了。這時真想把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淚通通地放出來。
艾青說:“我們倆都得有思想準(zhǔn)備,看來你的丈夫是不會放過我們的?!?/p>
我說:“我很后悔。我不該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譚誼。是我害了你,讓你背上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罪名?!?/p>
艾青說:“不要自責(zé)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要你能經(jīng)受得住壓力,我就放心了。至于我,什么名譽、地位呵,都不去想了。烏云會過去,天還會晴起來?!彼罩业氖郑f:“我重讀了你還給我的那幾本小說。你怎么想到借用小說里人物說的話和我對話?你真是太聰明了!這幾本小說我得好好保存起來,因為那里面有你寫給我的情書?!甭犃怂@番話,正在難過的我心里輕松多了。
我說:“我的離婚關(guān)還沒有過,那位姓譚的,肯定要在我和你的身上出口氣。我已經(jīng)下決心,破罐子破摔了。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你,怕譚誼和支持他的人,把你搞得身敗名裂!”
艾青說:“你說的這話我也想到了,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你說你破罐子破摔了,我說,不破不立,摔了個破罐子,還可以換來個新罐子?!?/p>
艾青說:“高瑛,論年齡,應(yīng)該說我是你的父輩;論愛情,我忘了年齡。以后我的臉上很快就要出現(xiàn)火車道道,會越來越四通八達(dá),到那個時候你還能愛我嗎?”
我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自古以來,在文學(xué)作品中,在現(xiàn)實生活里,看到的聽到的‘海誓山盟’太多了,可是有多少是兌現(xiàn)了的?我不想向你‘宣誓’。我愿意用我的行動回答你。”
公開的秘密
1956年8月,艾青應(yīng)內(nèi)蒙古文聯(lián)的邀請,去內(nèi)蒙古各地參觀。這是我認(rèn)識艾青以來,他第一次出遠(yuǎn)門。
一天夜里,我正熟睡的時候,收發(fā)室的張師傅來敲門,大嗓門喊我接電話。
我猜大概是艾青回來了,就急忙往收發(fā)室跑。
“天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打電話來?”其實艾青回來了,我心里高興,嘴里卻沒說。
他說:“十幾天沒見面了,我很想你,你馬上來吧?!?/p>
他擁抱我時,發(fā)現(xiàn)汗水濕透了我的衣服,就內(nèi)疚地說:“我這個人哪,就是理智不足,感情有余。以后我得把它倒過來,感情不足、理智有余就行了。走吧,我們回家去?!?/p>
自從艾青買了房子,我們就結(jié)束了郊游的生活。
一
蘇寧開著小小的房車,她開車的時候總是習(xí)慣把兩只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她緊抿著雙唇,手中的圓盤仿佛是此刻惟一的憑依……
沈家驊在人來人往的上海國際機(jī)場大廳尋找著玫瑰的身影,他想,自己能夠找到她的機(jī)會是微乎其微。
他來晚了……但是他說過他要來送她,他說過,握著她小麥色的柔軟小手說:“不見到你,我不讓你飛機(jī)起飛……”玫瑰笑了。
想到玫瑰是真的走了,他的腳步不再那么有力氣。他緩了下來,他必須承認(rèn),玫瑰已經(jīng)坐了二點二十分的飛機(jī)起飛了,而他剛才到機(jī)場大廳的時候,就看見時鐘明明寫著二點四十一分。
他沒有見到她,這感覺突襲而來,就像有人拿著大棒子猛猛地捶了他一下。他今天不應(yīng)該和蘇寧的父母見面,這么想似乎有點兒殘忍,畢竟這個約會是早就訂下的,他要和他們談他和蘇寧結(jié)婚的事情,但是那過程中他卻不住的擦臉、看表,不論別人說什么他都聽不清楚,他的心跳明明白白地把一個事實打進(jìn)他的頭腦,那就是玫瑰要坐二點二十分的飛機(jī)離開。
玫瑰是他認(rèn)識不超過兩個星期的陌生女子,但是請不要在此刻和一個心情狂亂的男子討論愛情與時間這兩者的必然性和相關(guān)性。就在他把整場會晤都搞得一團(tuán)糟之際,他突然站起來,極不負(fù)責(zé)任地說:“我忘了我突然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約會,我必須要去。”
蘇寧與他的父母都是修養(yǎng)極好的人,他們淡淡地看著沈家驊,尤其是蘇寧,她的神態(tài)可以說是深藏不露的:“你從來都沒有說你今天有其他的預(yù)約?!?/p>
“我真的必須走了?!彼臉幼咏跏瞧砬蟮?。
蘇寧深深吸一口氣:“那么你先走吧!”
她話才說完,沈家驊就像脫了韁的馬似的轉(zhuǎn)身離開了,蘇寧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看著竟癡了。
“寧寧,寧寧……”母親喚她。
“什么事,媽媽?”
“你和家驊沒有事情吧!”
“他從來就是這個樣子,冒冒失失的,沒有事情?!?/p>
蘇家夫婦對看一眼,極有默契地噤聲了,好一會兒蘇太太抬起頭:“你跟去看看吧!”
“媽……”
“如果不放心,你就跟去看看吧!他是你心愛的人,我們都年輕過,這樣做一點兒都不丟臉的?!?/p>
結(jié)果她看到的是沈家驊一路狂奔到機(jī)場,沒頭沒腦地在尋找什么……他當(dāng)然是在找一個人,一個要從這里離開的人。想到這里她的心一抽,似乎又聽到前些日子里的半夜電話鈴聲,還有沈家驊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音,她其實并不是那么想要刺探什么,她真的只是……
就在那一刻沈家驊看見她了,兩個人站在人潮的兩端,兩個人無語地注視著對方。
二
兩個月后。
另外一個城市――臺北機(jī)場。
玫瑰已經(jīng)看著自己的手表第三十二次了,她的心跳幾乎被指針的跳動控制著。
早上睡夢中她接到了沈家驊的電話,他的話說得很快很急:“我坐早上十一點二十分的飛機(jī)飛臺北,你等我?!?/p>
她幾乎怔住了,這不像是真的,她與沈家驊……這么些日子的熱情、難耐的相思,如今他就真的要向她撲飛而來了,這是真的嗎?
他的上海未婚妻呢?他不是都已經(jīng)和她談婚論嫁了嗎?
再看了一次手表,她決定看到沈家驊的時候,立即給他一個深深的、深深的吻。
蘇寧獨自到醫(yī)院看診,當(dāng)她看到鏡子里面那張蒼白凄惻面容時,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竟然是如此如此地寂寞。
前天夜里,沈家驊的手機(jī)撥通了,他聽到她的聲音只是輕輕喊了一聲。
“你好嗎?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臺北?”
他固執(zhí)地沉默著,她只聽到他輕輕的呼吸聲音。
悲劇是沒有創(chuàng)意的,它永遠(yuǎn)有一個差不多的公式,創(chuàng)造出來一些差不多令人覺得難過的情節(jié)。
等了半天沈家驊沒有說話,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算了,你不說話也罷,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可能懷孕了,那個是我們曾經(jīng)期待的孩子?!?/p>
他的呼吸變沉變重了,但是不變的是他依舊的沉默。
沈家驊突然清了清嗓子,終于他說了一句話:“你無非只是為了要我難過吧!”
她覺得自己必須反擊了,這句話實在是太混帳也太無聊了:“你難不難過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說完話她扔下話筒,算是對那個倉皇從她身邊逃離的男人做了一個告別的姿勢,也算有始有終了嗎?她心酸地想著。
醫(yī)生始終低頭看著攤在他面前的報告,好像那一張記滿各種數(shù)據(jù)的紙是他此刻最關(guān)注的,不是她或是任何有生命的物體。
“懷孕第十四周,你這個時候才打算放棄這個孩子太晚了吧!”他的聲音很單調(diào),沒有太多的起伏。
“我不想要他。”
醫(yī)生笑了笑,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只是繼續(xù)低頭看他眼前的那一張紙。
“我一個人……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有一個孩子……”
“制造一個孩子或許需要一男一女,可是沒有什么人規(guī)定,孩子一定要一男一女在一起才能夠一起照顧的,來吧!我來替你看看吧!”
蘇寧緩緩地和他走到白色簾幕的后面,她突然覺得有一點兒覺悟……一點點地理解,關(guān)于鋪排在她未來的人生道路。
三
他隱忍著,他不想讓玫瑰察覺他的難受,但是玫瑰是個聰慧的女子,她很覺到他的失落:“你不開心是不是?”
他初來的時候,玫瑰曾放下手邊的一切帶著他在臺北城里面到處逛著,玫瑰是個美麗的女子,再加上她的服裝和打扮實在是搶眼,無論走到那里她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那是最美好的一段時間。對他們而言,明天似乎是沒有的,除了愛情,剛剛?cè)紵饋淼膼矍椤?/p>
后來玫瑰開始工作了。她一跳起舞來是沒日沒夜地瘋狂,等回來的玫瑰是又累又倦的,她除了泡在熱水里面,喝一點點冰鎮(zhèn)的白酒之外,有時甚至是連話都懶得說的。
在玫瑰睡下之后,他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里面,看著閃動的電視畫面,他會懷疑自己來這么一趟究竟是錯的還是對的。
愛情是不是只有惟一的一種表現(xiàn)方式?
這一天,玫瑰把沈家驊的畫稿拿給過去的男友J讓他幫忙,J的雜志社在臺北很有名,也很有規(guī)模,他們捧紅了很多很不錯的漫畫家。但沈家驊看不慣他那輕蔑不屑的神氣。
那天晚上沈家驊什么也吃不進(jìn)去,他的胃變成橡皮做的一般,又脹又黏。
吃過飯之后玫瑰和沈家驊在臺北的街頭緩緩地走著,玫瑰感覺到他的手又冷又硬。
“怎么了?”玫瑰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疑問。
“我不需要,你明天就把我的畫稿拿回來。”他冷冷地回了一聲。
“什么意思。”
“我的畫稿,你替我拿回來,這就是我的意思,我不需要他的幫助?!?/p>
“我不懂你在發(fā)什么脾氣?我很努力幫你了不是嗎?我只是想要你開心?”
“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懂,你怎么會懂得愛我?”
“我怎么愛你?你還要我怎么愛你?為什么你總問我怎么愛你?你為什么不去想,這些日子都是我努力在配合你、迎合你、你問我要怎么愛你?你總是問我為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呢?你又為我做了什么?”玫瑰的聲音帶著輕輕的顫音,但是盡量仍保持著平靜。
“原來我為你做的這些都是不算的……”他心痛地說。
他以為他在犧牲,而她也是這么以為的。
怎么會有一段愛情在開始的時候是那樣的壯烈美麗,走到后來卻走樣變形到這樣的地步,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犧牲者?
兩個人在忙碌的街頭放開了彼此的手,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四
愛情一旦走了下坡,后面就是重力加速度的沉落了。
玫瑰發(fā)現(xiàn)如果愛情里面少了快樂與熱情,那些眼淚和失落都是她不擅處理和面對的。她把沈家驊和他的愛情全都塞在她生活的邊緣,不面對、不處理。
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對沈家驊,她繼續(xù)忙碌地排舞、練習(xí),繼續(xù)和她的朋友一起快樂游戲。
沈家驊在這段愛情與這個城市里面整個地失重了,他知道這段愛情是無以為繼的,再怎么努力也沒有用。他和玫瑰的生活是不可能互相融合的,沒有生活做后盾的愛情,就像紙糊的房子,什么也經(jīng)不起,一下就要傾頹了。
那一天沈家驊來她排舞的現(xiàn)場找她,沈家驊瘦了一大圈,他蒼白了些,頭發(fā)也長了,整個人的精神不大好,她忽然驚覺,這些日子兩個人雖然共住一室,她卻好久沒有注意他。
“為什么來看我?”玫瑰的笑容有些黯然。
“我好久沒有好好看你了,你回來的時候我總睡了,你一大早又離開,我常常在想,我住在你那里,是不是太麻煩你?”
“為什么要這么想?為什么要這么說?”
沈家驊笑著低下頭,他看著自己泛白的靴子。
玫瑰把雙手背在身后,她修長的身形穿著舞衣,看來更顯得瘦長,她把頭發(fā)全部綰在耳后,露出她小小的、粉紅色的耳垂。沈家驊嘆了一口氣,即使是到了現(xiàn)在她看起來還是那么美,美得那么不真實。
玫瑰緩緩把雙手伸出來,交到他的手里面。
“今天我會早一點兒回來,我做紅酒燴雞給你吃……”
“不用了,我下午四點的飛機(jī)回去?!?/p>
玫瑰錯愕地抬起頭看著他,她一時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聽錯了,這不會是真的,他們現(xiàn)在是處得不好,沒有像最初那樣的甜美,但是還不到分手的時刻吧!她可以再努力一些……他們可以再想其他的方式……。
“為什么?”
“你好好回去跳舞吧!”他的聲音哽住了,慌忙別過頭,不想讓玫瑰看見他眼里的淚。
“為什么?”
“傻孩子,不要再問我為什么了,不然你覺得我們還能走到什么地方去呢?”
玫瑰撲進(jìn)他的懷里,她受到了驚嚇,她沒有想過會是這樣,雖然這段愛情讓她疲累不堪,但是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要放手,她總以為兩個人還是有以后的……
尾聲
預(yù)產(chǎn)期一天一天地逼近了,蘇寧的肚子大得驚人,沈家驊總是不敢直視她的肚子。
蘇寧臉上總是帶著一朵淡淡的溫和的笑,她不問他去了那里,為什么回來,還會不會離開。她見到他的時候什么都不問,只是輕輕地靠在他的懷里,仿佛他只是早上出去了一趟,兩人不過些許時間不見。
一個冰霜凍地的冬天,在一個貧窮的村莊。
“不行啊,孩子的頭出不來。是難產(chǎn)?。∵@樣下去,可能兩條人命都會保不住的。”貫徹于耳的聲音來自于一個鄉(xiāng)村模樣的婦女。她情緒非常的激動。她的話好像是在讓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回答。你是要小孩,還是要你的妻子?
但這都是這個男人的命。兩條生命他都想要保住啊。
“是男孩,還是女孩?”男人只能這樣試探的問。如果是個女孩的話……
“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你的孩子!”鄉(xiāng)村婦女向身邊的男人低聲怒吼著。
卻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女人卻發(fā)出的弱弱的聲響,她的臉已經(jīng)被疼痛給染成了白色。
“保住……保住……我的孩子。”女人帶著幾分哀求的語氣對鄉(xiāng)村婦女說。
“放心,你們都會沒事的”安慰的回答卻掩蓋不住滿臉的冷汗。
孩子的小腦袋出來了,終于是安全度過的生命危險的地帶,隨著一陣哇哇聲,打破了鄉(xiāng)村質(zhì)樸的寧靜。一個純潔的生命降臨于這個安靜的世界。不知是喜是悲。
“怎么會是個女孩?哎……”
那個站在穿著鄉(xiāng)村婦女身邊,雙鬢已白的男人一聲哀嘆。雖然說的很小聲。但是全家人的耳朵都被這句話所充斥著。全家人都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聽著孩子的啼哭聲。窗外的寒風(fēng)肆意的吹著,根本不會顧及這個弱小的生命。不知怎的,孩子停止了哭泣,只是睜著自己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人,打量著這整個世界。
一個炎熱難耐的夏天,一所現(xiàn)代的醫(yī)院內(nèi)。
窗外的知了大聲的吶喊著,仿佛是在迎接一個即將降臨于世的天使。焦急的等待,默默地祈禱。一片嘈雜的場面。不論是在手術(shù)室內(nèi)滿頭大汗的醫(yī)生。還是在外守候,正焦急跺腳的男人,都在期待著,期待著一個不可一世的生命的降臨。
“哇哇……”手術(shù)室外的男人聽到生命般的吶喊。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這時只見一個護(hù)士走了出來。護(hù)士從耳邊把口罩給取了下來。迫不及待的說:“恭喜你。是個男孩。”“哈哈,是個男孩。是個男孩。”這個男人高興的跑來跑去。就像是中了福利彩票一樣。男人跑到別人面前,無顧及的對其他人說:“你聽見了嗎,我老婆生了。是個男孩。嘿嘿。”
生命都是這樣降臨于世,相似卻不完全相同。就像是樹上飄落下來的樹葉,每一片樹葉都有它最獨特的葉莖,但卻都如此美麗。
2.成長
盡管家里人不是很喜歡這個使母親難產(chǎn)的女孩。但還是悉心的照顧著她,當(dāng)然,最愛她的還是母親。母親給她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靜涵。
靜涵一天天健康的成長著,雖說是健康,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靜涵要學(xué)會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伸o涵不怕,她很努力的學(xué)好每一件事情。她想把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讓她的父母開心,也為了自己不會挨罵。
不知不覺靜涵已經(jīng)4歲了。今天母親帶著小靜涵走到了山間。靜涵看到了一頭正在吃草的黃牛。她開心的跑了過去,用細(xì)小的手指去觸碰黃牛的耳朵。牛卻應(yīng)為害怕,急忙的甩了甩腦袋。但靜涵卻笑了。
“媽媽,今天我們來干什么???”靜涵臉上帶著微笑。
“聽媽媽說,媽媽現(xiàn)在要去田中種稻苗。明年我們就有好多好多的米飯可以吃?!膘o涵的母親帶著一絲愧疚感輕聲地說。
“好啊,好啊,我要吃好多好多的飯?!膘o涵笑的更加燦爛了。就像天邊剛剛升起的太陽一般。
“那媽媽去了,你乖乖的呆在這里和牛叔叔一起玩。”
“啊……不要啊,媽媽不要走啊。我不要一個人呆著這里。我怕。我明年不要吃很多很多的米飯。我只要媽媽和我在一起。”靜涵潔凈的臉上和滿是破洞的衣服上都是眼淚打濕的痕跡。
靜涵的母親卻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臉上分明有著兩條清澈的印跡?,F(xiàn)在只剩下小靜涵一個人呆在黃牛的不遠(yuǎn)處。這時剛才還在吃著草的牛慢騰騰的走到了靜涵身邊。用粗長的舌頭舔著靜涵的臉。靜涵卻癢的笑了起來。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出來,一直流著。
那個萬眾期待,不可一世的小男孩也長大了不少。今年已經(jīng)4歲了。家里人因為對他太過的寵溺。小天使也變成了一個淘氣的小皇帝了。對了,家人對他的期待不只一點點。小男孩被取名為楚豪——楚天雄鷹高百尺,豪氣沖天直九洲。這就是所有的期望的證明。
這天母親帶著小楚豪到市中心去買衣服,哇,好多漂亮的衣服啊。看的眼花繚亂的。小楚豪已經(jīng)看花了眼??吹搅耸裁匆路枷胭I。
“媽媽,我要這件黃色的衣服。”稚氣的臉,稚氣的的話語。
“好好,買,買。”母親開心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由衷的感到幸福。
小楚豪穿上了新買的衣服,到處跑來跑去,他真的是開心極了?!皢鑶鑶琛笔且惠v遙控玩具小汽車。小楚豪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呼嘯而至的小汽車,看的不亦樂乎。一會兒,一雙大眼睛轱轆一轉(zhuǎn),看向了身邊的母親。
“媽媽,我要小汽車。你看多好玩?!?/p>
“但是你今天買了新衣服了啊。下次再買吧。”
“不嘛,我不管,我就是今天要,我要小汽車?!?/p>
“但是媽媽今天沒有錢了啊。怎么辦?”
“嗚嗚……”小楚豪的哭泣聲和小汽車的笛鳴呼應(yīng)著。頓時,眼淚就留了出來。小楚豪叫喊著,仿佛是迷了路的孩子。但,他母親不是就在他身邊嗎?終于,新衣服上印下了淡淡的淚痕。其實小孩子的哭鬧只是打雷而不下雨的。但是卻引起了了許多人的目光。
“老板,這個小汽車多少錢?”母親終于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
“不貴,不貴,就80元?!毙∝溡荒樀募樵p樣,但被客氣的笑容給掩蓋住了。
小楚豪聽到母親在問價,頓時,抽泣聲就停止住了。但看到母親臉上猶豫的神色不免的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是在說,媽媽,媽媽,給我買嗎!
最后,母親沒有辦法,只好拿出一張百元大鈔給了小販。小販笑吟吟的接住了錢,用手搓了搓,又反復(fù)的看了看。又笑吟吟的找給了母親20元。
小楚豪滿臉笑容的拿起了遙控,按住了遙控向前鍵,小汽車歡快的向前奔去。小楚豪也左搖右擺的向前奔去。只剩下母親佇立的背影。好像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但還是起身跟著兒子的腳步追了過去。
有時候,人都會有無奈。面對自己孩子的眼淚,到底該怎樣去做?不得而知。但是小孩子卻不以為然,他們喜歡泛濫自己的眼淚,就算流成江河,淹死乘著舟的父母也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們認(rèn)為父母是可以無限依賴的靠山。但事實是怎么樣的?
3.上學(xué)前夜
七歲的時光已經(jīng)悄悄的來臨。昨天還在田中插田弄的全身滿是泥土的小女孩,明天就要背著書包上學(xué)堂了。但,那個真的是書包嗎?算是吧,這也是姐姐用過幾年的珍寶啊。靜涵抱著有著數(shù)不清補丁的書包,開心的笑起來了。因為她聽姐姐和哥哥說,學(xué)校里有許多小朋友。可以一起做游戲,一起捉魚,一起偷鳥蛋……心里想著想著,就在用幾塊磚頭做成的床鋪上,和幾個哥哥姐姐睡著了。
半夜里,靜涵被熱醒了,姐姐的手搭在了靜涵的小腦袋上。感到非常的沉重,靜涵輕輕的把姐姐的手挪開。起了身,走到了門口。聽著蛐蛐和青蛙們在夜晚聯(lián)袂合奏的交響曲。這時幾只蚊子也來湊起了熱鬧,趁著靜涵不注意,把長長的吸血工具了靜涵的手臂里。不多時,靜涵的手臂上,額頭上和腿上就腫起了一個個大紅包。靜涵卻不在意,靜靜的聽著這動聽的交響曲。迷迷糊糊的在門口睡著了。
天還沒亮,靜涵就醒了過來,終于要去學(xué)校了。靜涵悄悄的跑到水缸旁邊梳洗了起來。靜涵想,今天一定要給別人看到最漂亮的我。還沒梳洗完,母親房里的煤油燈亮了起來。母親看到靜涵已經(jīng)起來也吃了一驚。但那只是瞬間的,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輕柔的話語。
“靜涵,就起來了啊。這么期待上學(xué)啊。在學(xué)校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哦。”
靜涵沒有回答母親,只是微微的點點頭??粗赣H朝雞窩走去。只聽到母親高興的說:
“靜涵,你看今天你可以有雞蛋吃哦?!?/p>
“真的嗎?媽媽,我要吃?!膘o涵欣喜的笑了。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母親也笑了起來。
其實,靜涵不知道,這個雞蛋是母親在過生日的時候留下來的。一直等到這天,等到靜涵上學(xué)的這一天讓她能開開心心。不像上次那樣流淚而去。
“兒子啊,明天就要上課了。今天要早點睡啊。”母親叮囑的說著。
“我為什么要去讀書啊,我要呆在家里。我不要去。”楚豪嘟囔著。
“因為你要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知道,長大了才可以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啊。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每天都呆在家里了?!?/p>
楚豪逼視了一眼昨天才買的新書包,上面印著他最喜歡的數(shù)碼寶貝。楚豪走到了書包旁邊,用力的在書包上踢了一腳。心里不滿的對著書包說著:
“都是你,買了你以后,我就不能每天呆在家里了。都怪你!”
母親臉色開始有了微微的變化,
“曾楚豪,你不要太過分了啊。明天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去學(xué)校上學(xué)?!?/p>
母親終于發(fā)火了。
“嗚嗚。我要和媽媽一起啊,媽媽不愛我了。不讓我呆在家里?!?/p>
“你每次除了哭還知道干什么?不許哭了。乖乖的給我睡覺去?!?/p>
一旁看著世紀(jì)大戰(zhàn)的父親開始沉不住了。
“好了,不要再對兒子吼了。他會乖乖的,兒子,是不是?
楚豪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點頭。
“你看吧,好好的跟他說他會聽的。不要每次都這么暴力嗎。”
“對,你什么都是對的??茨憬o把他慣的?!蹦赣H生氣的回到了房間。
父親走到楚豪的旁邊,面帶笑容的說:
“兒子,明天到學(xué)校里要乖乖的,不許再調(diào)皮了。聽老師的話,明天我去接你,好不好?”
“好,但是你要帶玩具和好吃的給我。不然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爸爸都答應(yīng)你,明天給你買好多玩具和好吃的?!?/p>
“拉勾勾。騙人是小狗?!?/p>
“嗯。拉勾勾。騙人是小狗?!?/p>
楚豪終于帶著自己新買的書包上了床。在蚊香的庇護(hù)下,他終是睡了一個好覺。嘴唇微微的翹了起來。
離開父母,到各處去求學(xué),是每個人都必須經(jīng)歷的過程。但不同的人對待事情有著不同的態(tài)度。有的欣喜,有的卻感到一絲絲的痛苦。我不妄下評論,說哪一種態(tài)度更加的好。只是我知道,就算父母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經(jīng)歷挫折和磨難,是多么的值得我們珍藏的寶物。
4.學(xué)習(xí)的困擾
時光總是走在人的前頭,靜涵已經(jīng)是14歲的年紀(jì)。稚氣也漸漸的褪去了。換來的是美好的容顏。但是貧苦的日子卻沒有改變過。每天都要走上半個多小時的山路,前幾天鞋子卻壞了。只能打著赤腳去上學(xué)。但現(xiàn)在可是十一月份,夏日熾熱的道路已經(jīng)沒有了,現(xiàn)在有的只是冰冷的泥水路??伸o涵卻毅然決然的要去上學(xué),就算是打著赤腳!
窗外的寒風(fēng)一陣陣的吹襲而來,凍的靜涵的臉蛋紅紅的,就像是打了胭脂粉一樣。最冷的地方應(yīng)該還是沒有穿鞋的腳吧。那雙腳已經(jīng)凍的不成樣子了,慘白里卻透露出紅色。血一般的顏色。靜涵每走一步,都會感到有人拿著一顆針扎著她的心一般。每走一步,她要停頓一下,用手在腳踝上搓幾下。雖然不見得她的手有多么的溫暖。一直走著走著。倒了教室,早就成了一個“冰人”。
放學(xué)了,她又艱難的走回了家中。等待她的是熱騰騰的半碗米飯和幾塊紅薯。還有一盤用一塊肥肉用力壓出來的油炒的白菜葉子。不要以為這些都難以下咽。很顯然,下筷的速度稍微慢了的話。菜早就沒有了。
夜幕開始降臨了,眼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但窗外的人家卻亮著電燈。
“這是多么好的東西啊。有了它我就不用害怕燈會滅了”靜涵看著眼前用爛棉絮做成的燈芯,一個有著很大缺口的陶瓷碗,再來一丁點菜油組合成的燈,不禁的哀嘆。
靜涵看了看桌上的課本,用削的已經(jīng)不能再短的鉛筆在紙上寫著字。這時,一陣風(fēng)從紙糊的窗戶里偷溜了進(jìn)來。調(diào)皮的把燈給吹滅了。靜涵拿出一根火柴,把燈給點燃后,用床上粗糙的被子把窗戶給堵了起來。
“這樣風(fēng)就不會進(jìn)來了吧?希望不會。”靜涵祈禱著。
剛才寫滿字的紙被靜涵用鉛筆上僅剩的一點點橡皮擦用力的擦著。直到擦得干干凈凈才肯罷休。因為這是哥哥的本子。她的,早就因為早上的雨水給打濕了?,F(xiàn)在還放在旁邊晾著。
懵懂的,稚嫩的童年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F(xiàn)在的楚豪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青少年了。每天早晨楚豪都在家里喝完牛奶,再吃上兩個面包才遲遲的到外面坐車去學(xué)校。
“鈴鈴鈴……”
“就已經(jīng)七點半拉?我還沒有睡夠呢,再讓我睡會兒”楚豪因為感到寒冷而不愿意起床。就一直賴在床上,感受著被窩提供著的溫度。真想一直這樣躲在被子里。
“啊啊啊。來不及了。要遲到了?!背酪贿呧洁熘?,一邊穿著衣服和褲子。刷牙洗臉后,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的穿著新鞋跑出了家門。
來到車站,車站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和楚豪一樣的初中生已經(jīng)見不到多少了。于是他靈機(jī)一動。掏出手機(jī),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陳老師吧?我是曾楚豪。我今天生病了。所以請假不來了。好嗎?”
陳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他。
于是,楚豪拿著早上父親給的零花錢和午飯錢跑去了網(wǎng)吧。這一去就是一上午。中午到了,肚子餓了。但是午飯錢已經(jīng)沒有了,怎么辦?
無奈的楚豪回到了家中。母親疑惑的問:
“你怎么回來了?”
“我……我的錢掉了?!背酪魂嚲o張,以為母親有會對他教育一番。但是,卻并沒有。母親只是說:
“那下次注意一點。去吃飯吧?!?/p>
楚豪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晚上,回家。第一件事,打開電視機(jī)。坐在電視前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節(jié)目。
“該做作業(yè)了吧?”楚豪心里想著。于是就走到了桌子面前,拿出幾本作業(yè)。還拿出了一個空白的本子。做作業(yè)已經(jīng)很無聊了,楚豪用筆在空白的本子上畫來畫去。也不知道在畫著什么。
“兒子,吃飯了?!边@時父親喊著楚豪出去吃飯。
楚豪把筆往桌子上一扔。姍姍的走了出去。
桌子上有楚豪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和孜然牛肉,還有一盤翠綠的青菜??瓷先ザ挤浅5恼T人。但是,楚豪卻從不在青菜上夾上哪怕是一筷子。所以,他的臉上都是嘟嘟的肥肉??雌饋矸浅?蓯郯??
吃完飯后,楚豪又回到電視機(jī)面前,津津有味的看完剩下的電視劇。這樣的一天又是這樣的過完了。
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你在網(wǎng)吧虛度年華的時候,在課堂上呼呼大睡的時候……別人是在多么刻苦的學(xué)習(xí)呢?你肯定會問,難道只有讀好了書就一定會有出息嗎?只有讀書才會有燦爛的人生?我只能回答,至少可以好過那么一點點。因為你有了知識給你的力量。知識是創(chuàng)造一切的可能。
5.成長的煩惱
春節(jié)就要來了。靜涵已經(jīng)過完了16歲的生日。現(xiàn)在的靜涵比以前更加的漂亮,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期待中迎來了新年,因為從小到了新年就可以有糖可以吃,還有難得幾回嘗的豬肉了。一想到可以有好吃的,靜涵不由的笑了起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輕盈的露珠滴落了下來。就等待著晚上豐盛的晚餐了。
時鐘滴答滴答的到了晚上7點整。要開飯了,香氣充滿著整個屋子。外邊的鞭炮聲,孩童的歡笑聲混成一片。這些歡樂的聲音象征著祥和的春節(jié),更象征著祖國的未來。
不多時,小孩們都圍成了一桌,看著桌上的飯菜只把口水往肚子里吞。看的到孩子們都已經(jīng)非常的饞了。大人們也忙完,不讓孩子們等待。只是說了一句開動吧。所有孩子的臉都笑開了花。用手上早已拿起的筷子去夾夢寐已久的回鍋肉。桌子周邊充斥著小孩子們的歡笑,還有大人們一年勞累換來的一時輕松。桌子上的飯菜冒著熱氣,煙霧繚繞,讓人看起來醉醺醺的,就像大人喝多了酒一樣。但是這種感覺卻讓人難以自拔,無法割舍。但是為什么心中會有些許的不安?是太害怕失去,變得患得患失了嗎?
“靜涵啊,爸爸有事要跟你說?!备赣H走到靜涵身邊,招手示意要她過來。
靜涵邊想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邊走到了父親的身邊。
“爸爸,怎么了?”靜涵還是好奇的問了。
“也沒什么,只是爸爸遇到了一些困難,下個學(xué)期可能你不能再去上學(xué)了。要去外地打工?!备赣H還是借著酒勁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了口。
“爸爸,你喝醉了吧?”靜涵顯然被父親這番話給怔呆了。
“爸爸沒有喝醉,只是你也知道家里的條件不好,就算你初中畢業(yè)了。高中還是讀不起的。所以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還是讓你輟學(xué)打工去算了。”父親無奈的說出這些話。臉上的褶皺很明顯,靜涵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褶皺是什么時候爬上父親臉上的。
“爸爸……我,讓我留在家里吧。不要讓我走!”靜涵還是不能就這樣接受。
“靜涵,對不起?!备赣H眼中的淚水還是奪眶而出了,雙眼紅的像兔子一樣。曾經(jīng)那樣清澈的眼眸,也漸漸變的渾濁了。
“爸爸,我知道了。我會去的?!彪m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也想去逃避,但是該來的終是會來的。所以靜涵還是放棄了掙扎,她不想再看到父母如此的痛苦。她向貧苦妥協(xié)了。
“過年有什么意思啊?和平常一樣,沒什么新意就算了,還有這么多人到街上閑逛。煩不煩人???”楚豪不滿的和身邊的同學(xué)傾訴著。
“是啊,是啊。真的沒有什么意思。但是就是不想回去啊。我們?nèi)ジ墒裁窗??”幾個同學(xué)異口同聲的附和著。
“不如我們今晚就別回去了吧。到KTV去唱通宵吧?”楚豪提議著。
“好啊,好啊。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鄙砼缘娜艘幌伦泳陀钟辛嘶盍Α?/p>
三輛的士直接到了KTV門口。KTV里有著各色的人。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楚豪心里想著。不料卻被電話鈴聲給震醒了。
“怎么還沒有回來?要吃飯了?!蹦赣H急切的問。
“額,媽媽,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你們吃吧?!?/p>
“那怎么行,全家人都在等著你啊。趕快回來?!?/p>
“但是我已經(jīng)和我同學(xué)說好了啊?!?/p>
“你最好是給我快點!聽到?jīng)]有。”
“嘟嘟嘟?!彪娫挶粧鞌嗔?。
竟然是楚豪掛斷的,他順手把手機(jī)給關(guān)了。這樣就可以開心的玩了吧。
在這個充滿誘惑的年代里,尚未經(jīng)歷人事的楚豪,還認(rèn)為友情高于一切。只要有朋友在,什么都難不倒他。但是事情總是事與愿違的。
新年的第一天在疲勞轟炸中進(jìn)行。
“你怎么可以這樣……”父母,親戚都在耳邊嗡嗡不停。
“你們隨我,不要你們管?!彪S之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摔門聲。
楚豪跑了出去,漸漸消失在了銀白色的世界中。只留下一個又一個放蕩不羈的腳印深深的留在了白色的地毯上。
楚豪躲在一個石亭底下,看著銀裝素裹,氣勢磅礴的世界,不禁的深思著。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呢?難道守信于人是錯誤的嗎?難道我就不能有我自己的一絲自由嗎?為什么我就要一直被你們管著。為什么你們不能理解我?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我要離家出走!”
年少時的輕舉妄動都是可笑的。時光荏苒,到了成熟的時候再想想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也許你會微微一笑,覺得一切都過去了。那不過只是年輕的一次敗筆,擁有一些敗筆總會比那些無法擁有筆墨的人好吧?但是,現(xiàn)在可以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想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
6.難熬的時光
出來做事已經(jīng)快一年了,每天都是勞累的,從來沒有感到輕松過?,F(xiàn)已秋季,不經(jīng)想起了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哥哥姐姐們還會像以前一樣陪著父母到高山上插茱萸嗎?”靜涵靜靜的想著,看著窗外凋謝的紅花,拿出了她從前最喜愛的詩集抄本。打開了第一頁: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夜晚,孤枕難眠,對家鄉(xiāng)異常的思念。風(fēng)吹著窗戶上的玻璃,與玻璃密切的接觸發(fā)出鬼魅般的叫聲。靜涵把被子拉緊了緊,轉(zhuǎn)了個身又睡下去了。明天等待她的還有做不完的事情。
17歲,正值雨季。本該是追求知識,追求真理的時候。但在教室里,一群病怏怏的人坐在講臺下面。深深的黑眼圈說明了昨晚的精神活力?,F(xiàn)在講臺下這些人,只不過都是戴著軀殼的肉體而已,瞌睡蟲費力的拉扯著最后一個頑強睜開眼睛的孩子。這孩子神經(jīng)的最后一根線也被拉斷了。于是,上演了這樣一出戲,臺上老師喊聲不斷,臺下學(xué)生呵欠不停。但是到了夜晚,這些人會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精神百倍。足以再戰(zhàn)到另外一個夜晚。
放學(xué)回家,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這次期中考試幾門不及格?”母親詢問著。
“4門而已?!背罒o所謂的回答著母親的話。
“而已?那不就是說你有一半沒有幾個?”
“那又怎么樣,我們班還有全都不及格的?!?/p>
“那你意思是學(xué)不學(xué)都無所謂了?
“差不多。反正現(xiàn)在學(xué)的東西我都不感興趣。”
“那你什么才感興趣?你出去打工算了?”
“好啊。反正你也覺得我學(xué)不進(jìn)。何必浪費這幾千塊錢的學(xué)費?還不如讓我去闖天地!”
“你……”母親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看著楚豪看著楚豪。然后淚水像洪堤垮塌了一般,肆意的流著。
楚豪一下子慌了,從小到大除了在自己動手術(shù)的時候哭過,就再也沒有見母親流過淚。楚豪以為母親是個無所不能的女強人。但是,現(xiàn)在的母親就像一直驚弓之鳥,只要楚豪輕輕的叫喊一聲,母親就會從萬里高空掉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媽媽,我錯了。我只是想讓你多看看我成績好的地方,而不是全看不好的地方,我下次一定會考好,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您別哭了?!?/p>
“不關(guān)你的事,媽媽只是聽你說你要去創(chuàng)天地,又讓我想起了我的那些痛苦的歲月。那時媽媽想要讀書,卻因為家里的條件太差,不得不到外地打工。其中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生活的痛苦,誰又能理解?你還小,等到你真的長大了,真的到外面去闖世界了,你才會明白,家,才是最最溫暖的地方;家,才是你隨時都可以回到的地方;家,才是永遠(yuǎn)為你敞開的地方?!?/p>
“媽媽,我知道了?!背赖哪樕下冻隽艘唤z久違的笑容。特別是對待父母時的笑容。
如果你有經(jīng)濟(jì)上的痛苦,感情上的痛苦,或是生活上的痛苦。當(dāng)你想要放棄,想要逃避時。請你想想為你已經(jīng)操心變的兩鬢斑白的父母。當(dāng)你遇到任何困難,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將懷抱送給你,把他們的溫暖送給你。但是,怎樣行動,你自己決定。不要等到最后才后悔莫及。追悔一切都無法回到人生只如初見。
到最后我想知道,90后的我們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我們將會是祖國的未來。但我們都是在父母的庇護(hù)下成長,就像溫室里的花朵,容不得半點風(fēng)雨。而且我們與父母的代溝越來越大。溝通卻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我們怎樣和父母互相理解?
7.時光的盡頭
我們都知道,愛孩子就要無條件地接納孩子,愛他本來的樣子,才是真正的愛??墒牵瑹o條件地接納為什么實現(xiàn)起來總是那么困難?孩子身上似乎總有一些讓我們無法容忍的缺點。其實,這些缺點都是我們投射,也是我們不能容忍自己的部分。先學(xué)會無條件地接自己,真誠地尊重自己,才有能力愛孩子。
接納,愛自己的第一步
什么樣才算愛自己?愛自己有不同層面的理解,在開始身心靈的探索之前,昱元說自己對此的理解都是停留在外在層面的:給自己買一件心儀已久的衣服、去做個SPA、參加聚會、吃一頓大餐、跟愛人去旅行……不可否認(rèn),這些都是愛自己的方式。關(guān)照自己的需求,的確會帶給自己快樂。例如旅行能讓我們放松,但這種輕松和快樂只是短暫的,當(dāng)我們返回原來的生活,緊張、壓力又會卷土重來,我們只能又想方設(shè)法用各種外在的東西來取悅自己。而外在的東西一旦消失,我們又會重新陷入原有的狀態(tài)。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始終無法得到內(nèi)心的安寧。
多年前,昱元有收入不錯的工作、事業(yè)有成的老公、乖巧可愛的女兒,按照大多數(shù)人的“標(biāo)準(zhǔn)”,這已經(jīng)是完美的生活。但是,一切都看似很好,她卻感覺不到快樂,對于工作沒有熱情,缺乏活力,控制不住情緒,抱怨老公對自己不夠關(guān)心,對孩子失去耐心,而每次情緒失控之后,又非常自責(zé),甚至痛恨自己。
直到有機(jī)會接觸到身心靈的導(dǎo)師和課程,她才漸漸覺察到,這些消極的想法和情緒,其實都源于對自己的不接納一一我不能接納自己不是個好員工,所以,即使我不喜歡這個工作,也要勉強自己去做,結(jié)果,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愛只能讓我感覺工作是件有負(fù)擔(dān)的事情。我不能接納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媽媽,所以,即使身心疲憊也要陪伴孩子,其實,陪伴的質(zhì)量并不高,心不在焉,甚至失去耐心、對孩子發(fā)火,事后又后悔,覺得對不起孩子,更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媽媽,更加不能接納自己,最后成了惡性循環(huán)。
接納自己,先尊重自己的感受
是的,就像無條件接納孩子一樣,接納自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我們對自己的評判,有時是我們無法察覺的。
昱元說,自己是個內(nèi)向的人,但是從小我們受到的暗示是,“外向的、擅長與人交往”才是好的,所以,她不喜歡自己的性格,總希望自己給別人的印象是積極、樂觀、熱情、善于溝通的,并且很努力地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外向”,主動與人溝通、交流。但她不是一直都能做得很好,例如接受采訪前,她會擔(dān)心自己說得不好;參加聚會時擔(dān)心自己不能很好地融入;而一旦與人溝通不暢,她會很沮喪,陷入負(fù)面的情緒里。她不知道,這種對自己的不接納,會帶給自己很多壓力,這些壓力都是很隱微、很內(nèi)在的,自己往往覺察不到,而這種壓力的表現(xiàn),就是情緒失控。
后來,通過學(xué)習(xí),她逐漸了解到,這些自己不喜歡自己的部分,正是需要無條件接納的部分。內(nèi)向的人在獨處的時候是感覺舒服的,因此那一刻對她來說是在補充能量。不接納自己是內(nèi)向的,其實是不尊重自己的這個部分,非要“變得外向”,自己就會不舒服,是在消耗能量,即使跟別人互動,品質(zhì)也是不高的。
了解了這些之后,昱元決定真誠地對待自己,她開始尊重自己這個內(nèi)向的部分,給自己更多獨處的空間,獨自喝杯茶、聽音樂、讀書,讓自己感覺舒適。當(dāng)她越來越能尊重、接納自己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與別人的相處會容易得多,質(zhì)量也提高了,因為當(dāng)一個人真實地對待自己的時候,給別人的感覺也是真誠的。例如參加聚會,問問自己我真的想去嗎?如果選擇去,就很開心地享受其中,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但是,如果本來不想去,因為要表現(xiàn)得外向合群、因為擔(dān)心別人對你有看法,或者僅僅是因為覺得“應(yīng)該去”所以勉強地去參加,這個活動就會變成一個負(fù)擔(dān),帶著負(fù)擔(dān),身在其中,也不會全心投入,會不耐煩,別人也能感到我們心不在焉,我們則會因為表現(xiàn)得不夠好而覺得內(nèi)疚。假如我們不想去,直接而真誠地拒絕,別人接受到了我們真實的部分,是不會有任何評判的,我們不想去又覺得要去,實際上是在考慮別人的感受,但其實我們是沒法為別人的感受負(fù)責(zé)任的。
所以,如何接納自己?不妨常常問問自己的感受。尊重自己的感受,真誠地對待自己。
接納自己,才能接納孩子
昱元的女兒是個安靜、細(xì)膩的孩子,她喜歡繪畫、書法,很有才華,但作為媽媽,昱元也像期待自己那樣,期待女兒能更開朗、外向些。她會刻意帶孩子參加一些活動,想讓孩子“鍛煉鍛煉”,但那其實是她和女兒都不喜歡的,結(jié)果往往是兩個人都很累,看到女兒不積極的樣子,她又忍不住發(fā)火,事后又后悔、自責(zé),非常糾結(jié)。
當(dāng)她開始接納和尊重自己內(nèi)向的部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夠理解孩子了,她不再強求孩子“變得外向”,而是能夠全然地接納孩子的本質(zhì)。昱元說,很多時候,那些孩子身上我們不能容忍的“缺點”,其實都是我們不能容忍自己的部分,尊重自己本來的樣子、尊重孩子本來的樣子,兩個人都會放松下來,反而會擁有更好的親子關(guān)系,更愉快地享受親子時光。
章蓉婭:身體知道你有多愛自己
健康是一切生活的基礎(chǔ)。最現(xiàn)實的一個問題,沒有健康的身體,媽媽怎么會有能力照顧好孩子?不僅是身體健康,心理健康對孩子的成長一樣重要。所以,不要再推脫育兒太忙,沒空顧及自己,定時體檢、健康飲食、堅持運動、保持自我,關(guān)注自己的健康,關(guān)愛我們自己。
體檢,不能錯過的健康晴雨表
從初為人母開始,孩子的健康就時刻牽動媽媽的心。很多女性在做了媽媽之后,卻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健康,作為婦產(chǎn)科醫(yī)生,章蓉婭遇到過很多這樣的病例,平時忙事業(yè)、忙孩子,一點點不舒服覺得扛扛就過去了,等想起去醫(yī)院的時候,往往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
其實,一年一度的體檢就是最好的檢測身體健康狀況的方法。章蓉婭說,很多嚴(yán)重的疾病都不是一朝一夕就會形成的,例如宮頸癌,往往會有癌前病變,如hpp病毒感染,但是從感染到發(fā)病,可能會經(jīng)歷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如果堅持定期體檢,是能夠在早期就發(fā)現(xiàn)并控制的。
有一些體檢的項目,例如身高、體重,很多媽媽會覺得,又不是小孩子處在發(fā)育階段,這些數(shù)據(jù)能有多大用處。其實,這些數(shù)據(jù)跟人的壽命、一些疾病是息息相關(guān)的。人體是很神奇的,當(dāng)體重指數(shù)過低,它能感受到食物不足,會先把能量用來保證維持生命,很多其他的功能,如生殖功能就會關(guān)閉,這時可能就會出現(xiàn)月經(jīng)不調(diào)、不孕等。一些愛美的媽媽為了減肥,短期內(nèi)體重減輕很多,還會導(dǎo)致甲狀腺、垂體功能遞減。
健康包括兩方面,―方面是身體的健康,一方面是心理的健康。章蓉婭說,心理的健康問題會導(dǎo)致身體的疾病,女性做了媽媽之后,普遍會更加忙碌,壓力更大、情緒更容易波動,更容易出現(xiàn)心理問題,例如產(chǎn)后抑郁,在新媽媽中間發(fā)病率還是很高的。有很多方法可以保持心理健康,例如充足的睡眠、健康的飲食習(xí)慣、運動,都有助于心理健康。
作為職場媽媽,章蓉婭認(rèn)為,保持自我對心理健康尤為重要。有些女性在做了媽媽之后,孩子就成為生活中的一切,放棄了自己的愛好、淡出了從前的朋友圈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要知道,我們養(yǎng)育孩子不是為了把他們一直捆在身邊,而是要教會他們獨立生活,最終離開我們的懷抱。放棄自我,只為孩子而活,對孩子有過多的心理依賴,一旦孩子表現(xiàn)出獨立,心理落差會非常大,心理問題也就會接踵而來。
養(yǎng)娃與保持自我并不沖突
有些媽媽會抱怨,有了孩子之后,忙碌得都沒有自己的時間了,怎么還能有愛好、有社交、保持自我?章蓉婭卻認(rèn)為,這兩者沒有必然的沖突。在女兒還很小的時候,她就會帶著孩子一起去游泳,既鍛煉了身體,還擁有高質(zhì)量的親子時光。在她的朋友當(dāng)中,還有很多這樣把自己的興趣愛好和育兒結(jié)合起來的例子,有些甚至還把興趣發(fā)展成了事業(yè),例如原本只是喜歡給寶寶拍照,結(jié)果一“玩”玩成了攝影師。
很多媽媽都會帶孩子上興趣班,一些人會覺得自己為了孩子付出這么多的時間,非常辛苦,有些人則會把這個當(dāng)作是自己的一個機(jī)會,孩子學(xué)鋼琴,媽媽也可以跟著學(xué);孩子學(xué)舞蹈,媽媽也報一個成人舞蹈班,既滿足的興趣、鍛煉了身體,還成為孩子的榜樣。章蓉婭說,育兒就是育己,孩子也可以成為父母學(xué)習(xí)、成長的動力,就看你從哪個角度來看待這些問題。
對我們有益的健康建議
1盆底肌肉伸縮鍛煉。2服用維生素C和維生素E:兩者都是有助于防止卵巢癌的抗氧化劑。3多曬太陽:有助于減少乳癌的發(fā)生幾率。4戴無鋼托或運動型胸罩。5促甲狀腺激素檢查。6定期檢查外陰。7自檢:20~44歲患乳癌的女性中有7l%是通過自檢發(fā)現(xiàn)的。
龍宇:規(guī)劃未來,有節(jié)制地愛自己
作為媽媽,我們給孩子的愛是有節(jié)制的,我們會考慮什么是對孩子有益的,哪些事情不能做,反而不會太隨性。同樣,這份愛也是有愿景的,因為有了孩子,我們了解自己的責(zé)任,才會對未來思考得更多,規(guī)劃得更為謹(jǐn)慎。當(dāng)我們把自己的未來和孩子的未來放在一起,有節(jié)制地關(guān)照自己時,才是真正的愛自己。
有孩子的未來更需要規(guī)劃
笑容甜美、聲音溫柔的龍宇,看似很感性,但她坦言,自己骨子里還是工科女的理性。雖然在做媽媽之前,對于自己的生活,她從來沒有做過兩年以上的長遠(yuǎn)規(guī)劃,但對于孩子的未來,她確確實實想了很多,例如什么時候要孩子,孩子在哪兒出生,在哪里讀書,要上什么類型的學(xué)校等等,在孩子出生前,她就開始規(guī)劃了。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計劃女兒在美國出生后,在那里生活幾年再回國,但機(jī)緣巧合,她們提前回到了北京,現(xiàn)在一樣生活得很快樂。龍宇說,規(guī)劃不是為了刻意遵守才定的,而是給未來一個努力的方向,例如,想到孩子今后要獨立生活,她需要哪些技能?作為媽媽要做些什么能讓她擁有這些技能?20年后,自己會跟孩子怎么相處?還會一起滑雪、潛水嗎?當(dāng)孩子漸漸淡出自己的生活時,自己會怎么辦?……其實,當(dāng)我們試著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當(dāng)我們把自己的未來與孩子的未來放在一起時,自然就開始規(guī)劃了。
孩子不是職場規(guī)劃的絆腳石
在龍宇的規(guī)劃里,30出頭的年齡,心智成熟,事業(yè)處于起步階段,短暫地離開職場,不會給整個工作團(tuán)隊造成很大的困擾。此時,懷孕、生子是最好的時機(jī),所以順理成章地懷孕、生子、休產(chǎn)假、返回職場,完成這個人生大事之后,可以一邊安心地育兒,一邊信心十足地迎接事業(yè)挑戰(zhàn)。
有些新媽媽在重返職場時,感到困難重重,覺得別人對自己的能力抱有偏見、或是受到歧視。龍宇卻認(rèn)為,其實這是心態(tài)的問題。事實上,在職場里,99%的人對待準(zhǔn)媽媽和新媽媽都是非常友善和寬容的,如果覺得受到排擠、覺得自己的位置被別人取代了,那首先要問問自己,有沒有擺正心態(tài)。作為新媽媽,首先要承認(rèn),自己確實離開了一段較長的時間,確實有一段停滯,別人都在前進(jìn),而我需要時間和努力把業(yè)務(wù)重新拾起來。其次,在離開的期間,同事分擔(dān)了我的工作,我應(yīng)該心懷感激。然后,再試試看,能不能盡快趕上來,如果一時趕不上來,是不是可以承認(rèn),我的確曾經(jīng)有100%的能量,而現(xiàn)在這個階段只有80%的能量,那么,我就先把力所能力的事情做好再說,而不是急著抱怨:你看,我現(xiàn)在雖然既不能馬上恢復(fù)工作狀態(tài),也不能每天8小時全心投入,情緒也起伏波動,但我不能接受你現(xiàn)在給我安排的這個配角似的工作。
擺正心態(tài),不要想著能夠瞬間滿血復(fù)活,讓自己有時間重新回來,也給別人重新認(rèn)可你的機(jī)會。接受別人對你的寬容和友善,把這些當(dāng)作是給你的鼓勵,那么,重返職場對新媽媽來說,就會是個重新上升的契機(jī)。
有節(jié)制地愛自己
有人說,母愛是最偉大的,因為媽媽為了孩子可以犧牲一切。但是龍宇對此卻有不同的解讀一一母愛是最偉大的,因為它是世上最有節(jié)制的愛。
其實女人在當(dāng)了母親以后,反而不會那么隨性了。龍宇說,媽媽的責(zé)任感會讓我們自動地變得有節(jié)制,我們會考慮什么是對孩子有益的,哪些事情會給孩子帶來傷害,我們知道孩子不能吃垃圾食品、什么時候必須上床睡覺,所以即使她撒嬌哭鬧也不會妥協(xié)。我們知道孩子需要掌握哪些技能,在未來的某一刻,能對她有所幫助,所以,即使她不愿意學(xué)、偷懶,我們也會努力鼓勵和推動她去學(xué)習(xí)。母愛就是這樣有節(jié)制的、有愿景的、有規(guī)劃的愛。這樣的愛,不僅應(yīng)該給予孩子,也應(yīng)該給予我們自己。有節(jié)制地關(guān)愛自己,而不是放縱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計后果地任性。如果一個女人,不知道什么是對自己有益的,那她也很難辨別什么是對孩子有益的,更難做到給孩子有節(jié)制的愛。
投資孩子,也要投資自己
有節(jié)制地愛自己,還意味著不放棄自己。為了孩子可以放棄一切,這曾經(jīng)是我們宣揚的“母親的美德”。龍宇說,這種犧牲的心態(tài),對自己對孩子都是很不健康的。我們都希望給孩子最好的,但什么是最好的?為了讓孩子不落人后,能上最昂貴的寄宿學(xué)校、能去馬爾代夫潛水,媽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犧牲自己的生活質(zhì)量,集中全部資源投給孩子,這樣只可能培養(yǎng)出一個只會索取、不懂回報、更不懂得優(yōu)化資源、規(guī)劃自己生活的孩子。而細(xì)究這樣的犧牲心理,是不是實際上是為了滿足“自己是個好媽媽”的虛榮心呢?當(dāng)孩子不能如你所愿的成長,再搬出“我為你犧牲了這些,你卻這樣”的姿態(tài),讓孩子被迫成為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
龍宇說,媽媽是孩子的榜樣,你怎樣對待自己,孩子就會學(xué)習(xí)到怎樣對待她自己。送孩子去學(xué)跳舞的時候,我們自己也去健健身,不讓孩子挑食,我們自己也要保持健康飲食,這樣,孩子會從我們這里學(xué)到健康的生活態(tài)度。給孩買新衣服的時候,我們自己也穿著得體大方,讓孩子學(xué)畫畫的時候,我們自己買束鮮花來裝點辦公桌,孩子就會從我們這里學(xué)會用美的眼光去對待生活……給孩子投資的時候,別忘了給自己投資,因為當(dāng)我們沐浴在對自己的關(guān)愛里時,才是孩子眼中最光彩照人的媽媽。
文怡:愛護(hù)自己內(nèi)心的好奇小孩
好奇心通常是寶寶主動去探索豐富多彩外部世界的源頭,我們總會千方百計地激發(fā)和保護(hù)孩子的好奇心。其實,一個本身就具有無限好奇心,總是不斷去嘗試和挑戰(zhàn)新領(lǐng)域的“非常規(guī)媽媽”,不僅會在潛移默化中發(fā)展和保護(hù)孩子寶貴的好奇心,在更深層的意義上,這也是愛自己的一種方式。
愛護(hù)和善待自己內(nèi)心里的好奇小孩
文怡對生活中所有的好奇,源于她的內(nèi)心一直住著一個小孩子。她認(rèn)為,繁忙和年齡并不是媽媽開展自己興趣的障礙和借口,能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喜歡的事物中就是一種美好。然而對什么都好奇,什么新鮮事物都想去嘗試的態(tài)度,也讓文怡在37歲的時候畫起了卡通,她通過自己的畫筆,畫自己的心態(tài)、狀態(tài)、愿望和夢想。充滿童真,留有童趣。是的,她懂得保護(hù)自己“內(nèi)心的小孩”。剖其根源,文怡自我的滿足和快意其實也是有根源的。恩愛40年的父母,讓文怡從小浸潤在溫暖有愛又樂觀的家庭里,而自己穩(wěn)定又幸福的婚姻,健康可愛的孩子,也讓文怡時時在愛與被愛中滋養(yǎng)。她對生活的好奇,讓她收獲了有趣的生活體驗,而有趣的生活體驗,讓她富有了更加美好的氣場。在這樣的良性循環(huán)中,文怡是一個“沒溜”的媽媽,更是一個“不愿長大”的太太和女兒,她享受這種狀態(tài)。
做些“無用”的事兒,說些“無用”的話
“陪伴肉包兒時,我當(dāng)然要自己玩兒的開心,我開心了,他才會開心。不然,帶孩子就會成為一種負(fù)累?!睕]錯,從生完小肉包兒到現(xiàn)在的一年多,文怡育兒、工作、傻樂一樣沒落,也一樣沒放棄,只是把時間更加合理地安排,讓工作時間變得有效,以便壓縮出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伴他,一起做些“無用”的事,說些“無用”的話,玩兒些“無用”的游戲。兒子小肉包兒的玩具,文怡一定是第一個試玩的人,有時還和兒子搶玩具玩兒。這不稀奇,其實在兒子誕生前,她在給“文怡美食生活館”的孩子們上親子美食課時,就能用孩子的思維和孩子溝通。這個“大孩子”和小孩子打起交道來,怎能不游刃有余。
一個美好的、正能量的媽媽,本身就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捕捉美的眼睛,以及擁有一顆對萬事萬物都懷抱善意與好奇的心。文怡也稱自己是一個貪玩的人,有了肉包兒后,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多了一個玩伴。于是,從肉包兒7個月開始時,便帶著肉包兒云游四海,在這個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孩子超強的適應(yīng)能力以及對萬事萬物的好奇心真是與生俱來,本身就有無限好奇心的她,也更懂得去保護(hù)肉包兒的探索能力和好奇心。家傳的樂觀,天然的童真,讓文怡堅定地認(rèn)為:“在養(yǎng)育孩子的這路上,沒有啥事兒會搞得我們灰頭土臉,蓬頭垢面,就讓我們陪著孩子“喪心病狂”地歡樂著一路狂奔吧。”
汪漪
資深入力資源總監(jiān)、知名職場專家
改變之旅,從重啟自己的好奇心開始
媽媽們,無論你是在工作還是全職在家,不妨試試這幾個方法,喚醒和留存自己的好奇心:
1有目標(biāo)。我有一位做公務(wù)員的朋友,很不喜歡呆板的工作和環(huán)境,她有個理想,是今后離職做公司,所以在學(xué)習(xí)、承擔(dān)各種困難工作、多結(jié)交人脈方面很積極主動,沒有在現(xiàn)實中沉淪下去,本職工作還做得很不錯。
2盡力調(diào)節(jié)好心理和精神狀態(tài)。保有好奇心是內(nèi)心自發(fā)的需要,外人是勉強不得的,像上面舉的大姐的例子,必須自己先調(diào)整好,才可能真的有興趣去了解外部和新事物。
3有意識地選擇應(yīng)交往的圈子。不要和負(fù)能量的人常來往,要和能開闊眼界、了解時尚、對自己有正向影響的人常交流?,F(xiàn)今信息極為龐雜,好奇心應(yīng)傾注于正向積極的事物上,那么和什么人來往就很重要了,我們總會受周圍人影響的。
4不要放棄閱讀。有了孩子后,媽媽對孩子日常事務(wù)的關(guān)注更多,再加上還要工怍,精力很有限,也有一些媽媽沒有事業(yè)心,覺得把家照顧好就行了,這部分媽媽,會因此失去對外界的好奇心,整日按部就班的生活,對很多新鮮事物失去興趣。而閱讀便是我們通向外界的―扇門,閱讀可以傳遞信息、激發(fā)創(chuàng)意、提升眼界、帶來遐想,會讓我們在育兒之外找到自己心靈的出口。
湯瑩:運動,在一呼一吸間關(guān)愛自己
對孩子的溫飽冷暖,媽媽仿佛天生就具備敏銳的感知能力。但是,對于自己的身體,我們卻很容易忽視,久而久之,我們與身體失去了連結(jié),病痛就這樣乘虛而入。運動,不僅能帶給孩子健康和快樂,同樣能讓我們重新感受到身體的“語言”,在它最需要關(guān)愛的時候,給它最溫暖的幫助。
重新與身體連結(jié)
作為專業(yè)的孕期和產(chǎn)后瑜伽老師,湯瑩曾遇到學(xué)員這樣問她:“都說瑜伽練習(xí)很重要的一點是學(xué)習(xí)關(guān)注自己,可在練習(xí)過程中,為了完成動作,我已經(jīng)累得筋疲力盡了,我怎么還能集中精力關(guān)注自己呢?”湯瑩回答:“你在竭盡全力控制自己的動作,整個精力都集中在身體上,不就是在關(guān)注自己嗎?”
的確,對于“關(guān)注自己”,我們很多人的注釋可能是:我做這個動作標(biāo)準(zhǔn)嗎?我的身材好嗎?我今天穿的衣服得體嗎?……但是,仔細(xì)想一想,這些想法并不是真正的關(guān)注自己,而是關(guān)注自己在別人眼中的評價。那什么是關(guān)注自己?湯瑩說,最直接的就是關(guān)注自己的身體,因為身體與呼吸永遠(yuǎn)與我們同在。女性,尤其是做了媽媽的女性,一心撲在孩子身上,對于孩子的身體感受,如餓了、冷了、痛了、不舒服了,都非常關(guān)注和敏感,但對自己的身體卻很忽視,腰痛也要堅持抱著孩子,自己餓了也要先把孩子喂飽再說,慢慢地我們跟身體失去了連結(jié),于是各種病痛就跟隨而來。
瑜伽正是讓我們重新跟身體連結(jié)的好方法,湯瑩說,在練習(xí)瑜伽時,我們需要關(guān)注的是,做這個動作時身體舒服嗎?哪兒不舒服?怎么呼吸身體會感覺更舒服?練習(xí)中時刻聽從自己身體的感受,用心體會身體的微小變化,自始至終都讓自己處于一種舒服的狀態(tài)。這種持續(xù)的對自己的關(guān)注,會讓我們學(xué)會為自己負(fù)責(zé),為自己欣喜,不再被來自外在的評價所困擾。要知道,我們的很多不良情緒都是因為太在意外界的評價,當(dāng)我們轉(zhuǎn)而關(guān)注內(nèi)在,而不是外在的東西,情緒自然就會平和下來。
堅持運動,換來好心態(tài)
自己也做了媽媽的湯瑩,依然每天要做1小時瑜伽,每周還有固定時間打球、游泳。運動除了讓她一出月子就恢復(fù)了完美的身材,還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心態(tài),面對調(diào)皮的兒子,她從來不會發(fā)脾氣,也不會焦慮地讓孩子學(xué)這學(xué)那。她笑言,運動給了自己一個平和的好心態(tài),不怕兒子輸在起跑線上。
湯瑩說,不僅是瑜伽,只要你保持運動,就會發(fā)現(xiàn),動起來能幫助我們感受身體和情緒的變化?,F(xiàn)代人的急功近利,把運動完全變成了保持好身材和健康的工具。事實上,運動帶給我們的情緒上的改變,才是最大的功效。不可否認(rèn),有了健康和健美的體魄,心情自然會好,但是為什么有些人會覺得運動之后,反而更加疲憊、或是覺得身體疼痛、不舒服?那就是因為他們只把運動當(dāng)作是減肥塑身的工具,為了達(dá)到目的,忽視了身體發(fā)出的信號一一運動量過大,運動方法不對,造成了運動傷害。
真正能讓我們身心都受益的運動,是持續(xù)的、適度的。在運動中,我們始終都應(yīng)該聽從身體的感受。湯瑩說,任何運動,包括瑜伽,持續(xù)非常重要,堅持一周做一次運動,要比一次做兩個小時,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要更有益于身心。同樣,適度也是一個重要的運動原則。拿瑜伽來說,我們追求的不是動作盡善盡美,而是盡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就行,在循序漸進(jìn)中,感受運動帶給我們的各種益處。
給媽媽們的瑜伽練習(xí)建議
備孕媽媽:開髖的體式練習(xí),有助于盆腔血液循環(huán)和生殖器官健康。
孕期中:呼吸和盆底肌肉收緊練習(xí),能減輕孕期焦慮,很好地控制體重,有助于自然分娩,縮短產(chǎn)程。
產(chǎn)后:如何恢復(fù)體型,可能是產(chǎn)后絕大多數(shù)媽媽考慮的問題,瑜伽練習(xí),能有效調(diào)節(jié)身體中最基本的四類組織:肌肉組織、神經(jīng)組織、表皮組織和結(jié)締組織,它們的共同活動,讓身體行使一項或多項特定功能。對于產(chǎn)后媽媽來說,這些組織的韌性及機(jī)能,特別是盆腹區(qū)域器官及肌肉組織的恢復(fù)及強健,可以通過適當(dāng)?shù)捏w式練習(xí),有步驟、有系統(tǒng)地實現(xiàn)。
約翰?瑞迪
哈佛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臨床教授,《運動改造大腦》的怍者,國際公認(rèn)的神經(jīng)精神醫(yī)學(xué)領(lǐng)域?qū)<?/p>
媽媽關(guān)愛自己,從運動開始
女性更需要運動
激素水平對我們的腦部發(fā)展、情緒、行為和一生的人格特質(zhì)都有巨大的影響。過了青春期后,激素濃度在男性體內(nèi)會保持穩(wěn)定,在女性體內(nèi)卻會出現(xiàn)規(guī)律性的波動,這種變化會對每位女性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運動對女性來說尤其重要,因為它可以減少激素變化所產(chǎn)生的負(fù)面效應(yīng),對某些人而言,還能增強正面效應(yīng)。無論是在每個月,還是包括孕期和停經(jīng)期在內(nèi)的各個人生階段,都能對身體系統(tǒng)發(fā)揮調(diào)節(jié)作用。
孕期也要動起來
有研究表明,運動可以減輕懷孕期間準(zhǔn)媽媽的焦慮感、改善情緒、提升整體的心理健康。而良好的心理狀態(tài),對胎寶寶的健康又有很大的影響。情緒不穩(wěn)定,可能造成各種孕期問題,也可能導(dǎo)致寶寶出生后易怒不安、反應(yīng)遲鈍、難以安撫。散步、游泳、瑜伽等,都是適合準(zhǔn)媽媽的孕期運動,每天30分鐘中強度的有氧運動,對健康的準(zhǔn)媽媽來說,都是安全的。
動用任何能讓自己動起來的力量
如果你說你運動只是為了保持身材,那也無妨,為了動起來,我們可以運用任何可能讓你動起來的力量。這并不妨礙在你保持美好身材的同時,運動也鍛煉了你的大腦,讓它變得更堅強有韌性,強韌到能夠應(yīng)對任何人生的波動。
作為媽媽,你還有一個更好的動起來的理由,那就是孩子。鼓勵孩子運動、養(yǎng)成運動習(xí)慣的同時,跟他一起動起來。0~3個月的孩子:陪他一起練習(xí)趴著,強健他的頸部、背部肌肉。6~~12個月的孩子:陪他一起打滾,讓孩子全身都動起來。1~3歲的孩子:陪他滿屋跑,互相追逐。3~4歲的孩子:陪他各種玩,讓他動起來就行。5歲以上孩子:興趣班可以開始。帶他到大自然中去,當(dāng)孩子運動在大自然中,他的運動興趣會更高。
樂活辣媽:社交圈,找到愛的“后花園”
媽媽的生活態(tài)度和社交圈,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著孩子的社交方式。媽媽有屬于自己有品質(zhì)的“共榮圈”,這不僅僅是一位媽媽格局的體現(xiàn),更是愛自己、提升自己的一種方式和途徑,也是影響孩子健康成長的隱形力量。
生活不關(guān)有孩子和老公,還有聚會和朋友
快樂可以“傳染”,抱團(tuán)可以“取暖”。很難想象,小水、大V、小魚這三個閨密,因為經(jīng)常曬自己的“后育兒生活”,竟也影響了一票志同道合的媽媽,她們每月組織一次主題派對,婚紗趴、睡衣趴、美食趴……玩兒得不亦樂乎,懂得非常有水準(zhǔn)地“討好”自己。
暫時放下工作、安頓好孩子,從眾多角色中脫離出來,投入到每月一次屬于自己的閨密聚會,分享育兒經(jīng)驗,談?wù)搳蕵钒素?,吐槽?fù)能量,共享各種信息,在這個能夠看得到,摸得著的正能量閨密圈里,曾經(jīng)在北京“獨自”打拼的小水、大V、小魚,找了一群心意相通的朋友,更相識了一群無話不談的“家人”。與其說她們仨幸運地找到了讓她們無比放松和安心的“后花園,不如說她們在“閉關(guān)自守”了一段時間后,瀟灑的滋生出了讓自己“出離”和“打開”的勇氣。
孩子們也時常會是小水、大V、小魚她們閨蜜聚會的小客人,這些小客人也會自動在聚會上一起玩得不亦樂乎,每次都能交到新朋友。媽媽們自己玩的同時,也為孩子創(chuàng)造了交友空間。
沒事聚一聚,朋友會讓我們變得更美麗
“我們平日被各種責(zé)任和壓力籠罩,越來越多的媽媽也有越來越多的自我要求。而育兒只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孩子的快樂會因為有一個快樂的媽媽而更快樂,而一個快樂的媽媽,也會有更大的耐心和信心去陪伴和影響孩子。”生活不光有孩子和老公,還有聚會和朋友,三個媽媽嘻嘻哈哈,神采飛揚地坐在沙發(fā)上,總結(jié)出了共同的心聲,她們自身也散發(fā)著友善、積極和快樂的氣場。沒錯,她們在閨密和朋友圈中,交予朋友信任、愛護(hù)和幫助,也變得更自信、更開朗、更愿意打開自己,也更像自己,天馬行空,暢然肆意。
小水、大V、小魚這三位辣媽,在談起自己的閨密最大的特點時,異口同聲地說道:“開朗、樂觀、熱愛生活、美麗?!毕嗤臍鈭鰰嗷ノ煌臍鈭鲆矔宦玫秸娴挠绊?。這三位媽媽沒什么特別,她們只是愛孩子,愛生活的媽媽。而這三位媽媽也非常的特別,因為她們不僅有能力愛自己的朋友,更有愛自己,懂得取悅自己的能力。
抱團(tuán)取暖,交友有道
沒錯,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作為媽媽的心情總是最放松的,我們愿意給朋友傾訴最近的不愉快,我們會在和朋友的交談中找到共鳴,會在朋友的鼓勵中重新找回能量,會在抱團(tuán)取暖中相互慰藉,在朋友圈里你的心情、你的境遇她們都懂!雖然作為媽媽,我們時刻也在為自己的孩子創(chuàng)造各種交友環(huán)境,培養(yǎng)孩子各種交朋友的技能。然而,如果媽媽也有屬于自己的“后花園”,有屬于自己怡然自得、放松心情的小圈子,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為孩子做了一個好榜樣。孩子交友有技巧,媽媽交友有原則。來看看小水、大V、小魚三位辣媽跟我們分享的交友之道:
1不要總是忍耐,這樣的朋友關(guān)系不會長久。孩子越小,媽媽越希望有交流的對象。從這個意義上說,媽媽朋友的存在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自己的意見不敢發(fā)表,總是想著“這樣說關(guān)系就會惡化了”“這樣說會招別人煩”,凡事自己獨自忍耐的話,早晚有一天會露出破綻。為了朋友關(guān)系能夠持續(xù),坦率地表明自己的意見很重要。另外,在不歪曲自己價值觀基礎(chǔ)上的交往才是成人間的交往。
2與不合脾氣的媽媽保持距離。在育兒有問題的時候,媽媽朋友很重要。要盡量多和媽媽們接觸,接觸一段時間后就會發(fā)現(xiàn)哪些人可以繼續(xù)交往下去,哪些人需要保持距離。要只和脾氣相投的人保持聯(lián)系,這樣才會有長久的媽媽朋友。
3年齡不是交朋友的障礙。媽媽們的話題更多的是關(guān)于孩子,所以這個時候,擁有相同的育兒煩惱,可能會讓你們談得更投機(jī)。
4不要要求所有的媽媽朋友都和你有相同的價值觀。與上學(xué)時代在共同的價值觀和興趣的基礎(chǔ)上結(jié)成的朋友關(guān)系不同,因為孩子的原因結(jié)成的“媽媽朋友”關(guān)系,價值觀不同的情況真的也很多見,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如果其中有脾氣相投的人固然很幸運,沒有的話也不必勉強。拋開“媽媽朋友”的束縛,去尋找真正的“媽媽朋友”吧!
5沒有“媽媽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媽媽完全沒有必要“非得找到朋友不可”,等孩子上了幼兒園或小學(xué)以后,媽媽們自然就會交上朋友了,所以不用太著急。
6團(tuán)體中的媽媽之間交往,不要要求所有的人都一樣。在團(tuán)體中交往的時候,大家都愿意和每一個人保持良好關(guān)系。有些媽媽費心維持著團(tuán)體成員間平等的交往關(guān)系,在團(tuán)體中間不敢冒頭,其實是在難為自己。人群中,當(dāng)然會有合得來與合不來的人。能夠與,100%的人良好相處,基本上不太可能。有些媽媽是為了給寶寶找朋友,才加入到團(tuán)體中來的。其實,孩子們的關(guān)系與大人不同,大人完全不必?fù)?dān)心。
怎樣才是愛自己?第101個答案留給你……
3個月前就開始為這個選題做準(zhǔn)備,于是我們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遇到朋友就會順便問一句,你覺得怎樣才是愛自己?我們還在朋友圈里發(fā)起了小調(diào)查,接到各種各樣的回答。現(xiàn)在摘錄一些與你們分享:
沒有孩子以前,我是隨意地吃、隨意地睡、隨意地生活?,F(xiàn)在,我跟孩子一樣作息規(guī)律、生活健康,我覺得這就是愛自己,是孩子教會了我如何愛自己。
我以前不會拒絕別人,即使是心里并不樂意,也會勉強自己接受?,F(xiàn)在,每次遇到別人提出要求,我都會先問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雖然拒絕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難,但這是我開始愛自己的表現(xiàn)吧。
――栗子,全職媽媽
上個月孩子有一半時間在生病,我累得“大姨媽”都缺席了,我趕緊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了一番,你看我夠愛自己吧,哈哈。
――飛魚,會計師
我覺得老公挺愛自己的,不管家里發(fā)生什么事兒,雷打不動每周去踢球,我得狠狠地向他學(xué)習(xí),哼!
――張蕊,銀行職員
給自己買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算嗎?
――思琴,美容顧問
再怎么都不會委屈自己的胃,一天三頓外加兩次加餐(都是健康的哈),身材還是美美的,愛自己就是不要瞎減肥!
――靈靈,鋼琴教師
我內(nèi)向,不喜歡嘈雜的環(huán)境,昨天才婉拒了個聚會,內(nèi)向就這么任性!
――冬子,自由職業(yè)
我不看“雞湯”,尤其是微信上的種種,對視力非常不好。我很愛惜自己的,尤其是眼睛。
――子宣,律師
以前遇事我總是會想,老公會怎樣、孩子會怎樣,現(xiàn)在我會先想,我會怎樣,這是進(jìn)步吧。
――vivian全職媽媽
一把年紀(jì)了,還是很喜歡看書,還愿意報班學(xué)習(xí)插花、學(xué)習(xí)畫畫,不會因為老了而放棄自己,我覺得這就是愛自己的表現(xiàn)。
――亦安,外企職員
都春暖花開20多度了,我還穿著秋褲,你說我有多愛自己吧!
――兮兮媽,市場專員
像我這么年輕就學(xué)習(xí)中醫(yī)養(yǎng)生,可見有多愛自己,嘿嘿。
天空本無半點星光,府邸后山頂突然寒光一閃,一陣風(fēng)吹得滿池荷花飄搖媚動。那風(fēng),絕不是自天而來;那光,也并非尋常。歸雨的手臂忽然反手扣劍,警惕地向山上望去。一個飄忽地人影正看著他,歸雨明白,這個人在宣戰(zhàn),但至少這樣地方式從未有過。歸雨穿好白衣,帶上他的逆漓劍,向山上趕去。
清冷地殺氣不斷迎面而來,歸雨的手緊握住逆漓劍,有些汗?jié)B出,歸雨意識到這一戰(zhàn)生死未卜,這寒光,這烏云,這殺氣,一切的一切都預(yù)示著歸雨的命運。這個年輕優(yōu)秀近乎天人的劍客或許就會從聞名遐爾變得被人們遺忘。
到了山頂,那個人影一襲黑衣,手握一把長劍,寒光森森,有著無法言喻的威力。閃電劃破烏云,照亮那個人的面龐,左眼佩著銀白色的面具,右眼隱沒于陰影中,只看得見嘴角的輕蔑和不屑。
歸雨站定,問道:"閣下何人?"那人手微微轉(zhuǎn)動,歸雨察覺,心想,他竟不屑到一句話都不肯說就動手。歸雨憤怒地扣劍,向后凌空退開一丈,那人揮劍上前,步履穩(wěn)健,地上的沙石絲毫不揚,仿佛他飄過來的,雷聲大作,雨點打在了劍上,迸出水花,刀光劍影在山頂拉開一個光弧,歸雨招招致命,可那人卻絲毫不受其影響,閃躲快如電光。歸雨的逆漓劍沾盡人血,這回,卻被這雨淋得水花四濺。
第三十招,歸雨的逆漓劍撐地,眉心處滲出鮮血,絕望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他的不屑和張狂,還有那只深邃如墨的右眼。"閣下到底是何人?"歸雨尚有一絲力氣。"棼楸,這是長落劍。"他挑了挑手中的挺直的白劍長落,"棼楸嗎?好……好生厲害。把你的面具摘下來吧。"歸雨一向銳利的眼神開始渙散,棼楸慢慢抬起手,那手光潔白雪,少有練劍之人有這樣的手,他觸到面具,輕輕取下,當(dāng)歸雨看清了那面具下是什么時,便驚恐地死去,仿佛有話要說。
棼楸將面具重新戴到臉上,輕笑,然后將長落入鞘,發(fā)出锃锃的清音,然后揚長而去。
長安城的天空開始泛出魚肚白的色彩。從歸雨的失蹤到他的尸體在山上被發(fā)現(xiàn),這每一個消息傳遍江湖,速度之快前所未有,這足見歸雨的影響力之大,然而,更讓江湖眾人驚異的是何方神圣竟能打敗他。
江湖上不乏一些野心家,見歸雨死,這第一的位置便空了出來,因而免不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而現(xiàn)如今,他們同仇敵愾,一心除掉殺歸雨之人,而他們卻連那廝叫何名都尚不清楚。
歸雨死前與其府邸并稱的是龍吟閣,而最富傳奇色彩的就是龍吟閣閣主,他不知是男是女,劍法如何,只知其手下有四大劍客,天,地,玄,黃,每人劍法都足以稱霸武林,但閣主行事詭秘低調(diào),每一次暗殺或擴(kuò)張都是四劍客出面,武林眾人更是無人知曉閣主真面目。究竟他是誰?又用了何種手段使那么多高手集于他一人麾下?
長安城繁華熱鬧,但僅有少數(shù)人知道商道上哪些使真正的小販,哪些使隱匿其中的殺手,哪些俊秀的臉龐僅使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又有哪些精致的少年是優(yōu)秀的劍客。而龍吟閣在窺伺著這一切,龍吟閣閣主心中的那把劍似乎按奈不住,想要劃破長安上空,用劍氣翻云覆雨,制造甚至控制許多靈魂。
六月十日 酉時 龍吟閣
龍吟閣四面環(huán)山,閣中開著一池池的荷花,無人守門,亦無婢女,清幽淡雅,而此時此刻,將近黃昏,石房里的人們正在蘊釀著又一次的暗殺。
石房中,一鵝黃紗質(zhì)簾幕,其后之人便是龍吟閣閣主--那個不知其聲音面目的神人。簾幕前四劍客抱劍而立,靜候著什么,一張紙自簾幕而出,似乎有內(nèi)力推動,穩(wěn)穩(wěn)地落在石桌中央。天上前,只見紙上寫道:殺歸雨之人為何方神圣?他黑發(fā)高束,劍眉輕蹙,雙眼平靜卻又時而飄忽不定,他用平板的聲調(diào)道:"閣主,殺歸雨之人名為棼楸,身配長落劍,左眼佩銀白色面具,生于江南,有個妹妹,下落不明。"他收住話語,退回,眼神柔軟地眺向遠(yuǎn)方。地竟然有著和天一樣地面孔,一樣的眉,一樣的嘴,一樣的目光,不同的是地總是在微笑,嘴角向右邊揚著,眼神明亮若星辰,他道:"閣主若要除去棼楸,想必非我們四人一齊出戰(zhàn)不可。"這話讓其他三人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紗質(zhì)簾幕上,似乎在等待著閣主的命令,簾幕之后傳來陣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隨即飛出一張紙:天地玄黃,等,吾將龍吟長安。玄的目光一緊,一襲白衣隨著身體一顫,秀美中帶著幾分倔強的臉調(diào)過去。一陣良久的沉默,黃的手拉住玄,玄這女子的剪水雙瞳因為千百種復(fù)雜的感情而收緊,眼眶中充盈著淚水,黃在告誡玄不要輕舉妄動。
又是一陣難挨的沉默,地率先打破僵局,開口道:"棼楸若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令閣主您親自出面,那么……"地明亮的目光落在他的哥哥天身上,仿佛在等著天續(xù)下他的話,"那么,吾等定會傾其全力助閣主成就大業(yè)。"天單膝跪地,垂下頭,地,黃二人應(yīng)聲跪下,玄一動不動,眼睛定定地看著石壁,兩行淚無聲地滾落,她心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依稀間仿佛瞧見昔日那個臻焰。"臻焰,閣主,你殺了他還是忘了他?"玄定定地看著紗質(zhì)簾幕問,一張紙飛出,落在玄的手上。"不,沒有殺也沒有忘,我就是臻焰,是臻焰將龍吟長安。"玄無語,單膝跪下撒,四個年輕的劍客目光都是那么深邃,那么落拓。是啊,龍吟閣埋藏著多少秘密,多少故事。
背后的石門無聲地打開,門外已是滿天星辰,天,地,玄,黃四人紛紛消失在暮色里。閣主依舊呆在那鵝黃紗質(zhì)簾幕后,輕撫著躁動不安的裂焰劍。笑得極詭異。
等。
自歸雨死后,棼楸一直沒有離開過長安,他戴著附有黑紗的斗笠,步伐緩慢地游蕩在商會,似乎毫無目標(biāo)。
妹妹呢?在哪?
艷春樓-----長安最有名的妓院,非一擲千金者不入的奢華地方,棼楸停駐在此,竟走了進(jìn)去,自然被老媽媽攔住,他低俯在其耳邊輕語幾句,老媽媽一臉笑容地將他迎了進(jìn)去。
一進(jìn)門,一些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擁而上,滿是粉綢鮮花,"客官把斗笠摘下來啊。"一藍(lán)衣女子上前摘掉了棼楸的斗笠,現(xiàn)出了那銀白色的面具和閉著的右眼,送到嘴邊的酒停住了,姑娘們紛紛退開,似乎覺得這人身上有種無法言喻的威懾力,一個個仿佛受了驚嚇,棼楸緩緩睜開眼,那睫毛上翹,瞳仁如墨的精致模樣著實叫每一個煙花女子找到年少時那怦然心動的感覺。
"為什么不說話了?"棼楸放下酒杯,含著笑意,"說話?。?quot;棼楸隨手?jǐn)堖^一個姑娘,將她強按在自己的胸口,"說話。"棼楸看著她的眼睛,那女子在躲閃著棼楸的目光,臉上一片緋紅。
棼楸推開她,望著滿屋的女子,目光最終落在角落的一個簡妝女子身上,他拉她過來,說:"知道該怎么做么?""我不是。"那女子眼淚流了出來,棼楸輕蔑地一笑,將臉慢慢湊近她,銜住那粉嫩的嘴,不顧女子的掙扎,將她緊緊摟住,女子的淚如泉水,咸咸的液體滑到棼楸的嘴里,棼楸停下來,用手鉗住女子的下巴,"我要這樣,你有能力反抗嗎?"女子的瞳仁映出棼楸霸道的樣子。
房外傳來紛亂的喊聲,隨即房門被猛地推開,"殺歸雨之人是你嗎?"手持大刀的壯碩男子喝道,"是又如何?"棼楸笑著問,"是就拿命……"棼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在場所有人的穴道,速度之快,叫人無法辨認(rèn),那男子嘴微張,欲發(fā)"來"字的音。
無聲地,那群闖入者被殺光,血四濺。棼楸抱起滿是淚痕的女子迅速地越出窗子,騰空而起,涼風(fēng)撲面,棼楸解了穴,問"叫什么名字?""憶翕。我要下來。"憶翕不停地打棼楸,棼楸卻笑意更濃,加快了速度,如仙人一般徵風(fēng)飛行,黑衣在身后舒展,如同翱翔的鷹。"你說的。"棼楸一松手,憶翕便開始墜落,并著陣陣叫喊,棼楸俯沖,輕捷地抱住了憶翕,笑著她的可笑。
"抱著我。"棼楸道,"為什么?你不就是個逛妓院的么?把女子玩兒完了就扔銀子?我不是,更不要你的錢。"憶翕平靜地說。棼楸笑了,擺出一副看小孩講話的寬容樣子。
為什么,他不生氣呢?為什么他總在笑?笑起來很好看啊……
棼楸平穩(wěn)地落在冰拓山,一落地憶翕便掙脫開來,調(diào)頭往回走,"為什么要走?"棼楸站在一叢極高的野中,"沒辦法。""既然不想為何要去?"棼楸依舊不慍不怒。憶翕哭了,淚水再一次如斷線般的珍珠一般滾落,她開始奔跑,拼命地跑,棼楸追上去,可腳下的叢不見絲毫牽絆,以極快的速度拉住了憶翕,憶翕甩也無法甩開這看似潔白修長實則有無窮力量的手,狂亂中,現(xiàn)出了滿臂的淤痕,一瞬間,兩人都不動了,棼楸嘴角的那笑意被抹去,他低垂著眼臉,淚水一顆顆從黑羽樣的睫上滑落,滴在憶翕的手臂上,淚所到之處傷痕一一愈合,不過多時,一段藕臂被棼楸握在手中。
憶翕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道:"為何會這樣?"棼楸笑了笑道:"因為……因為……"見他猶豫的模樣,憶翕更加好奇,"說啊。""因為我不是人。""那是什么?""我是神。"憶翕笑了,"不信么?"棼楸手扶著面具問道,"不信。""知道我為何戴這面具嗎?"棼楸撫著憶翕的發(fā),卻被她一下甩開,"不知道。""跟我吧。跟我呆在一起,十天后你就會知道。""那你要教會我劍法。"棼楸笑了,道:"好。"
天色暗了,星辰開始占領(lǐng)夜空,山丘上升起了一堆火,火光照映著棼楸少年的臉龐,照映著憶翕精美如畫的臉。
"為何要殺歸雨?"憶翕撥弄著火問道,"我要令江湖的人都來找我。""為何?""我有個妹妹,她有著同我一樣的力量,她若非江湖強勢之人,就必為淪落人間的可憐人。""你憑什么斷定她是前者?""她是個很倔強的女孩,我要將長安鬧得不可收拾,然后逼她出面。"棼楸站了起來,仰望星辰。"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很可愛,但是,要強得可怕。"憶翕看不見棼楸的眼睛,只見得他的背影,落寞但是傲氣十足。
他們就這么一站一坐,很久。最后,棼楸轉(zhuǎn)過身來,道:"夜深了,你睡吧。"隨即,凌空而起。"神。"憶翕喃喃。
棼楸御風(fēng)而行,鳥瞰天空。人們不得不嘆息,這個江湖是少年的江湖,是神一樣的少年的江湖。
長安入秋,干枯的葉子落得街道一片金黃,無數(shù)個殘陽如血的下午,無數(shù)起驚天命案,陸家滅門,虎嘯幫內(nèi)訌全亡,李家十六口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放過。這一切,都是棼楸那翻云覆雨的手玩出的游戲。而龍吟閣依然在等,它冷眼看著江湖紅色泛濫,抑或說在蓄勢待發(fā),拼力一搏,而棼楸卻依舊不見妹妹的蹤影。
這場戰(zhàn)斗,將是龍和神的戰(zhàn)斗。
風(fēng)雪彌漫,兩少年相對而立,各持一把碧劍,一少年?M眼風(fēng)雪,劍垂地,在微微顫抖,另一個眼瞼低垂,劍松在左手上,顯得平靜。左手拿劍的少年轉(zhuǎn)身離開,腳印淺淺地留在雪地上,風(fēng)撩起他高束的黑發(fā),盡顯苓涼。另一個少年疾步上前,雪在腳下四散騰起若煙云,碧劍直直指向少年脊背,那耀眼的圣光逐漸被血紅所浸染,左手的劍落在雪地上,和著鮮血,他笑了,笑得很漂亮,血將他的臉映得異常蒼白,"哥……"僅這一個字便將少年滿眼的火焰瞬間熄滅,他跪倒在雪地上,發(fā)出了凄歷的問天的叫喊……
天從夢中驚醒,那目光在黑暗中驚恐地搜索,三年了,那一幕始終是天心中最深最恐怖的夢魔。
而這夢的締造者正是天自己。
三年前,一對兄弟稱霸武林,無人能敵。而真正倍受江湖中人關(guān)注的是他們究竟誰是技勝一籌,兄弟倆人手一把碧劍,卻從不自相殘殺。
哥哥不馴,弟弟溫柔沉默,他們都是少年,無知但卻極俱野心。
那年的長安下了大雪,雪深數(shù)尺,哥哥愛上一個女子,發(fā)誓給她一輩子幸福,她最迷人的是那雙眼睛,清麗明亮,洞察一切。而弟弟卻玷辱了那個女子,毀了哥哥最重要的部分,可弟弟說:"我要你殺了我,這樣我的哥哥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弟弟心中的是隱退而絕望的愛,他明白江湖是殘忍的、血腥的,只有所謂的實力。
他們曾經(jīng)一起在山頂苦練劍法,歷經(jīng)許多故事,看見人性,看見黑暗,更目睹了無邊的血紅。而十幾年換來的,卻是一個殺了另一個。弟弟故意露出后背空門,讓哥哥能一劍殺了他,可失去了最愛的哥哥還是殺了弟弟。
我就是哥哥,殺了弟弟的哥哥……
天來到窗邊,仰望墨色的天空,聽竹葉沙沙。地或許能算我的弟子,但真正的弟弟早就死在了我的劍下,他算什么?一個活著的記憶罷了。地僅僅是那把碧劍幻化而來,是閣主,憑借他的力量制造出了地,但是,這算什么?想到這里,天用手指按額頭,睫毛微微抖動。
問天,我得到了什么?第一?只是神的游戲!
第二天清晨,閣主單獨召天入石房。還同樣的鵝黃沙質(zhì)簾幕,同樣的沉默氣氛,"閣主可是預(yù)備對棼楸有所行動?"天的聲音毫無情感,一張紙飛出,寫的卻是奇怪的一句話:你一直在找什么?天極淺地一笑,道:"我在找我要什么。"一陣沉默,閣主終于發(fā)出命令:吾終定,天殺棼楸,并通告地、玄、黃三人,不允許干涉半步。"謹(jǐn)遵閣主口令。"天轉(zhuǎn)身離開,卻遲遲不見石門打開,天緩緩地問道:"閣主還有何事?"一陣沙沙的聲音過后,天回身,發(fā)現(xiàn)石桌上擺著一把锃亮的紅劍,名曰裂焰,通體仿佛在燃燒,劍柄三曲,劍身附著盤龍,"用它殺棼楸。"閣主龍飛鳳舞的墨跡未干。"閣主,吾定傾盡全力。"天的聲音充滿了柔弱和無力,即便如此激烈的話語也是至陰至寒。
石門洞開,陽光刺得天閉上眼睛,兩行淚從睫毛滾落。裂焰的火焰幾近熄滅,突然,天舉劍邁開步伐,一陣火紅的劍舞放出巨大的灼人的熱量。收步,劍入鞘。
天走出龍吟閣,去趕赴一場游戲的開端。
"還有五天,還有五天我就知道你的左眼了。"憶翕吃力地舞著劍,棼楸抱臂站在一旁,笑著道:"是啊,看你舞劍舞得像三歲小孩子。"憶翕停下來,道:"這劍很重。""那來把輕的。"棼楸飛上山崗,他們依舊躲在冰拓山,每日,棼楸都會下山,去長安制造血紅。
棼楸立于山頂,風(fēng)撩黑發(fā),只見他雙手合十,輕啟薄唇,一道道乳白色的光從腳下的土地中射出,升騰旋轉(zhuǎn),最后幻化成一把幽藍(lán)的利劍。那劍自山頂向下,落在了憶翕的手中,憶翕竟拿著這劍一陣狂舞,招式之繁復(fù)前所未有,她氣喘吁吁地停下來,道:"為何這么輕?""它凝聚了四十條精魂,并無實體。"棼楸的長落出鞘,輕易地掠過那幽藍(lán)的劍,"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合羽。"他笑了,伸出手,緩緩撫過劍柄,留下了"合羽"兩字,憶翕道:"嗯,名字很好聽,是'翕'字拆開的吧。"她笑得燦若桃花,"現(xiàn)在擊長落,用你的合羽。"棼楸右手拿劍,兩劍相擊,發(fā)出清越的聲音。
棼楸的目光里溢滿了溫柔和深情,他抱住憶翕,手撫著她的發(fā),道:"我真得很喜歡你。"平日冷峻的目光變得狂野,而憶翕拿劍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表情說不出的復(fù)雜而痛苦。棼楸貪婪地呼吸著憶翕的體香,閉上了眼睛。他并沒有注意到憶翕的身子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他的薄唇已經(jīng)貼在了憶翕的臉上,卻再一次嘗到了她的淚,澀而苦。棼楸退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棼楸目光柔軟地看著憶翕。
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從棼楸的眼中掠過,因為他看見憶翕的右手竟在微微扣動劍柄。
憶翕沉默了一陣,最終扔掉了合羽,叮地一聲。她沖上去抱住棼楸,可棼楸卻一動不動地閉著眼,手也沒有撫憶翕的發(fā)。憶翕似乎感到了這個神的一絲慍怒,慢慢松開了臂膀,棼楸卻在這個時候,輕輕拍了拍憶翕的頭,"龍吟閣的人上門了。"他退開一小步,看著憶翕,如墨的左眼透著無邊的深邃,任由清冷凜冽的殺氣撩起他的黑色衣袂,只是那深隱于銀色面具下的右眼是誰都捉摸不透的,或許只有歸雨在死前看到那眼睛才經(jīng)歷了極短的思索。
此刻,天面對著棼楸的背影,手中的裂焰不見絲毫火焰,"轉(zhuǎn)過身來,棼楸。"天的聲音不再溫柔,透著嚴(yán)峻,像一把把利劍刺向棼楸,"你就是龍吟閣閣主麾下四劍客之首?"他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嘴角掛著輕蔑,憶翕拿著合羽一步步后退,臉上淚痕未干。天道:"不錯,奉閣主令來殺你。""是么?瞧他給了你一把多好的劍,如此灼熱狂烈的劍,你用得慣么?"棼楸看著那把通體火紅,劍柄三曲盤龍的裂焰,眼神又是一絲漣漪,他在一片火紅仿佛瞧見一個女子詭異的笑,那上揚的紅唇幾乎近在眼前。"當(dāng)然習(xí)慣一一"天揚劍前沖,地上塵土飛揚,劍氣劃破空氣,熊熊的火焰從劍尖掃至劍身,棼楸表情突變,長落出鞘,縱使他速度快如光,也只能暫擋這熾熱的飛劍,棼楸右手持長落格檔,被強勁的力量逼得連連后退,"砰"的一聲,棼楸被裂焰抵在樹桿上,干枯的葉子一時間紛紛揚揚,棼楸竟露出一絲笑意,長落劍開始發(fā)出碧綠的光,那光在吞噬著火焰,嗖一聲,天收回了裂焰,驚愕地棼楸道:"你……""我怎么了?"棼楸慢慢走近天,"我想我知道我的妹妹在哪了,你們閣主叫什么?"他繼續(xù)問道,"臻焰。""她是個女的?"棼楸道:"關(guān)于閣主,我什么都不會再說。""這么忠誠?哼,她是什么牽絆住了你,我想,長安乃至整個中原有你這般高強劍法的人不多,一個女人如何收服了你,軒翥?"棼楸的話霸氣十足,字字入心,叫天那平靜多年的心不禁波濤洶涌,他幾乎快忘了他的真名--軒翥,名赫一時的少年今日心已老卻。"你怎么知道我叫軒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棼楸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他騰空而起,長落狂舞,變動猶鬼神,不可端倪。
白光起,風(fēng)聲絕,亦無落葉四起,但聞清澗泠石,腕轉(zhuǎn)劍挑,劍氣四揚,身似胡旋凌空舞,劍揚,破九重天。棼楸使出最為致命的一招--清澗斬,白光破云而出,同時,天手中的裂焰脫手飛出,硬生生地?fù)踝∧菙z人心魄的一斬,頓時火花四濺,天的表情異常驚恐,他隱約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絕非一般,他一定背負(fù)著許多情感。
長落入鞘,棼楸拾起裂焰,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那劍竟在棼楸手中抖了一下,他將劍遞還給天,道:"告訴你們閣主,哥哥很想妹妹,哥哥想要妹妹回來。"棼楸的表情變得憂傷而落寞,看著遠(yuǎn)方,兀自唱道:"柳絮紛飛花滿山,小橋流水是江南。紅斷香謝悲滿天,煙波碧水映人憐。"殷紅的鮮血從棼楸的嘴角流出,他驚訝地回頭,發(fā)現(xiàn)合羽劍正刺在他的脊背,四十條精魂嘗到了鮮血的味道,正繞著劍身翻騰旋轉(zhuǎn),"憶翕?!你……"棼楸跪倒在地,無力地閉上眼睛,"你為了你自己的愛做出了那么極端的行為,你殺了歸雨!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人人都有感情,都有值得他守護(hù)的東西。我愛歸雨,在青樓那個遭人鄙視的地方,還有一個白衣少年向我傾訴他的理想,他的抱負(fù),他失去了父母才來青樓,我像個姐姐一樣的安慰他,他就像孩子一樣撲到我懷里哭泣。"憶翕淚如雨下,"他哭著問我,為什么要有江湖,為什么人與人之間會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為什么他的父親叫歸隱,卻要一輩子穿在仇恨的竹簽上,一直到死。后來,后來他長大了,迅速地長大,他的劍法精進(jìn)的速度叫人吃驚,他不再是個孩子,他愛我,但是,你殺了他,破壞了我這一生中頭一次的意外和感動,所以,我要殺了你。"憶翕抽出合羽,哭得傷心欲絕,"對…不…起。"棼楸氣若游絲地吐出一句,側(cè)身倒下,"不,聽我說完,最痛苦的是你讓我愛上了你,一邊是死在你手上的歸雨,一邊是你,你明不明白?醒醒?。?!"憶翕撲到棼楸的身邊。
棼楸漸漸墜入往事,在血液流淌的痛苦中,一頭扎進(jìn)了江南。而天,帶著深深的震撼和棼楸的那首吟唱回到了龍吟閣。
江南小鎮(zhèn)的石橋是我娘最愛去的地方,江南多細(xì)雨,娘會繪傘,那傘上總是寫著"柳絮紛飛花滿山",我一直認(rèn)為娘是這芒上最美的女子,但也是最憂傷的,她眼中的沉沉霧靄勝過這江南煙云。每每我問娘關(guān)于父親的事時,她都只會說,你和你父親很像,一樣薄的唇,一樣長的睫。
我有個妹妹,叫小爾,是個倔強好強的女孩,她很喜歡一種藍(lán)色的小花,不知其名,手中總攥著好多好多,小爾會突然從石橋后轉(zhuǎn)過來一把小蘭花撒落得我滿頭都是,還笑呵呵地拍手,這時,我總會不倦地追著她跑,穿過一座座石橋,"哥哥來追我啊。"哥哥來追我……哥哥來……這就是我簡單的童年,什么都不需要去背負(fù)。
時光掠江南煙云,惟小橋流水依舊,娘越來越多地問我:"知道你父親是誰么?"這時我總會搖頭,然后目光轉(zhuǎn)向妹妹,現(xiàn)在的小爾美艷驚人,和娘很像,但更帶幾分剛毅。娘看著我,我怎么也無法撥開她眼中的沉沉霧靄,去詢問往事。她告訴我是我的父親續(xù)下了她的"柳絮紛飛花滿山",那便是溫柔至極的"小橋流水是江南",我會笑著看娘,娘撫著我的眼睛,一陣嘆息。直到有一天清晨,我從水中看見自己,發(fā)現(xiàn)左眼變得火紅,像是惡魔的眼睛,我驚慌地找到娘,娘無奈道:"遲早有這么一天,你是神的后裔,你的父親是神,但是愛上了人,你的左眼是天罰。"我暴怒,那一刻起,我不再是孩子。"憑什么神就不能有感情?沒感情,他們何以翻云覆雨,何以制造人類的七情六欲?荒唐!"天空開始出現(xiàn)閃電,這是江南少有的,"孩子算了,只能怪我,對不起。"一道電光劃過,娘頹然倒在了石橋上,"你爹……元神俱滅,裂焰劍被封。"娘的發(fā)絲散落到水里,"對不起,娘要走了,帶好妹妹。對不起,不該讓你背負(fù)這么多東西……"娘已是氣若游絲,"不要,不要。"我哭了,淚水從右眼滾落--惡魔的眼睛永遠(yuǎn)邪惡,不會哭。我看見娘抬頭看天,喃喃地念出最后一個字--神。娘眼中那沉沉霧靄終于散去,我看到的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少年,右手持通體火紅,劍柄三曲附盤龍的劍,狂傲而不羈,他慢慢唱道:柳絮紛飛花滿山,小橋流水是江南。然后如霧氣一般漸漸消散。
妹妹一直站在不遠(yuǎn)處,她滿臉的怒色,我走過去,抱她,我告訴她:"娘走了,我們要好好活下去。"她一言不發(fā)。
我?guī)е妹秒x開江南,但是,沒有人敢收留我們做工,因為我瞳仁的血紅,我被視為怪物,妹妹終于離開了,她走的時候說:"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都得死,我要去學(xué)暗殺,你留著一個人挨打吧。"呵,我這個做哥哥的太軟弱。
我二十那年立志要當(dāng)天下第一,我知道自己可以,因為爹在我體內(nèi)蘇醒了,我是神。
而只有神才可以統(tǒng)天下。
棼楸漸漸恢復(fù)了意識,他感到唇邊有潮濕的東西,那是憶翕的吻,帶著淚。棼楸拍了拍憶翕的頭道:"不哭了,我沒事了……""對不起,我該明白你我都是一樣,失去了自己保護(hù)的人。"棼楸笑了,笑得寂滅而漂亮,他的目光一直虛無地伸向云端,道:"知道么,我的故事?""在合羽刺破你脊背的剎那我感覺到了。"憶翕不再說話,她并沒有說出在合羽觸到血的瞬間那迎面而來的洶涌的痛苦,事實上,她被震動了。棼楸伸出雪白的手,慢慢取下了面具,血紅的瞳仁多年來第一次暴露在陽光下,那是張怎樣的臉呵?一邊是深邃如墨,狂傲而精致,另一邊是邪惡,無邊的邪惡,充滿著盎感的力量。憶翕只表現(xiàn)出了轉(zhuǎn)瞬即逝的驚異,隨即俯下身,撩開棼楸凌亂的發(fā)絲,親吻了那只血紅的眼睛。
"你娘很幸福,因為有你父親,你妹妹很幸福,因為她有個好哥哥,若是我,縱是承載了這么痛苦和絕望,我也愿意。"憶翕支頷望著棼楸,"不錯。"他的雙眼一齊投向天邊,向天投出了兩種探詢的目光。
這一刻起,棼楸和憶翕的靈魂才真正相遇,并且觸到得那么深。
長安開始變得寒冷,風(fēng)凜冽而肅殺,一場大雪將落未落,故長安天邊大有黑云壓境之勢。江湖中人所關(guān)注的龍吟閣暗殺棼楸一事是意外不斷,人們恐懼是何種力量使得天加上裂焰的力量被挫敗而歸。此時的龍吟閣成了江湖中人紛紛拜訪的地方。大多意在要求出一臂之力,因為傳言種種神乎其神,大有風(fēng)雨撼城城欲摧之預(yù)言。
龍吟閣看江湖就是鯤鵬看斥?,蓬蒿之間,而棼楸之力量在湖人眼中略勝龍吟閣一籌,如此說來,棼楸眼中的江湖豈不是個大玩具?只可惜,眾人皆以為神般少年欲統(tǒng)天,可少年并無爭雄之心,人們看不到他的內(nèi)心罷了。
然,天多多少少探及到了。
天接連三日不分晝夜的御馬狂奔趕回了龍吟閣。龍吟閣隱于山坳中,天氣更是寒冷,地上結(jié)著一層白霜。
在衣著單薄地站在龍吟閣門口,一呼吸便是一團(tuán)白氣。"哥,怎么樣了?"地走過去迎天,天風(fēng)塵撲撲地推開冰冷的門,白色衣衫滑過門檻,他道:"還能怎樣?失敗了。""那廝當(dāng)真有這么強大?"地緊跟天的步伐朝石房走去,"嗯。閣主沒交你們什么任務(wù)。軒戾?"天瞧著地明亮純黑的眸子不禁叫出了弟弟的名字,"沒有……哥,你剛才叫我什么?"地的目光深遠(yuǎn),彌漫著風(fēng)雪,"沒什么。"天停住了腳步,看著地,地垂著頭,發(fā)絲遮住了雙眼,一動不動,他緩緩道:"哥,閣主召你。""好。"天繼續(xù)朝前走,地呆在原地,風(fēng)更加猛烈,幾乎要將那個瘦小的少年卷走,而天冷漠表情的背后卻是往事、痛苦、愛情、生死的翻騰交融,多少年來,一直都是。
石門在天南前無聲地洞開,還是那鵝黃沙質(zhì)簾幕,龍吟閣閣主隱坐其后。
天單膝跪地,道:"閣主,屬下無能。""不礙。"閣主竟開口說話了,那聲音平穩(wěn)有力,但卻極其悠美,很少有女人有這般聲音如此攝人心魄,"閣主,游戲快要結(jié)束了是么?"天抬頭,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是的,我說過,我將龍吟長安。""閣主,棼楸讓我告訴您……""哥哥很想妹妹,哥哥想要妹妹回來是么?"閣主語氣帶著滿足的笑意,"您怎么會……"閣主的曼妙聲音再一次響起:"柳絮紛飛花滿山,小橋流水是江南。紅斷香謝悲滿天,煙波碧映人憐。"這詩從閣主口中念出卻壓抑著另一種情感,"那么,您是棼楸的妹妹么?"天站起來道,閣主在簾幕后微微一笑,紅唇齒上揚,卻不置可否。閣主一揮袖,簾幕垂落,一襲華麗火紅的錦衣,頭戴黑紗,隱約可見俏麗的紅唇。"坐。"閣主朝軟榻攤開了修長的手,指甲長而朱紅,天驚愕,卻沒動,他道:"屬下不敢。""沒關(guān)系。"閣主拉住天,將他帶到在自己身旁,"閣主,你……"天無法相信這一切,"叫我臻焰。""是,臻焰。"天低下頭,一語不發(fā),聽我說:"我已經(jīng)一百歲了,活了這么久,簡直上種折磨,知道我為了什么?殺棼楸,我等他很久了,先前的一切一切都是虛幻,包括龍吟閣的影響、地位,統(tǒng)統(tǒng)可以覆滅,我要的就是棼楸的死。"臻焰的聲音激動不已,"為何?"天顫抖著問道,"是恨。我看你們,天、地、玄、黃四個人就是四個孩子,玄不知道,她一直還疼愛著那小臻焰,殊不知那只是我制造的幻象!你們不過是我生命的蜻蜓點水,但看到你們,我就會想起自己的從前,從我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滿目的都是燦爛的花朵,繁華的星辰,煙云背后的平靜,我甚至認(rèn)為幾千年幾萬年就可以這么漸次滑過。"天看著臻焰道:"你有能力制造出現(xiàn)在的地,那么你……你到底是什么?""我是什么?是什么?"臻焰自言自語,"閣主,屬下……"黃闖了進(jìn)來,卻說不出話來,玄緊跟其后,步進(jìn)石房,臉上的表情十分驚恐。
"我要的東西呢?玄黃"閣主突然的轉(zhuǎn)身問道,"在……在這里。"黃解下背上的包袱,雙手呈給閣主,"很好,備嬌,軒于中間空地,也就是地現(xiàn)在呆著的地方,帶上你們的武器,我們等敵人上門。"閣主戴著斗笠出了石房,爆發(fā)出陣陣狂笑,黃附上天的耳朵道:"閣主要我們采溲疏,她要你把它們下在茶水里。還有,閣主這是怎么了?"天閉著眼,嘴角微微顫抖,他道:"好。閣主她……她很好,我們不了解那太多的謎,她本來就是守著堆山的寂寞過了一百年,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天拿著包袱朝廚房走去,"一百年,一百年……"黃喃喃道,接著走向空地。
一個時辰后,一大隊人馬從山下殺來,一路血光四濺,將龍吟閣多年機(jī)關(guān)盡毀,最終抵龍呤閣前門,一白衣少年啪地一聲打開扇子道:"待我聽聽。"隨即將耳附于門前,然后微微一笑道:"內(nèi)有五人一字排開,身著華貴長袍。"一長須長者緩緩道:"辨耳名不虛傳,那五人雖說利害,我們?nèi)硕嗔α看?,必將和龍吟閣來個了斷。""清寡道長當(dāng)真要以多壓少么?"一長衫男子抱劍問道,"貧道說過我們勢必與龍吟閣為敵嗎?月漣恐怕理解錯了。"那長須老者冷冷道。
"來者即是客,各位江湖大幫人士何不進(jìn)來坐坐。"閣主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容抗拒。那些人互相望望,相繼騰空而起,躍入龍吟閣。
緋紅而華麗的矯子立于中間,天、地、玄、黃四劍客分列兩邊,呈一字排開,寒風(fēng)呼嘯,撩起異色衣袂,發(fā)出獵獵的聲音。四劍客每人的表情都是決斷而冷漠的,恐怕只有矯中的臻焰才透著笑。
"坐"閣主道,眾人不動,戒備地看著兩排長長的青藤椅。方才附耳聽門的那個白衣少年打開劍子,一甩長衫,坐到了最未一張椅子上,端起小桌上的茶水來回端詳,眼瞼垂下,不看眾人。不多時那幫人紛紛入坐。
"龍吟閣閣主,在下有個問題要問。"那叫辨耳的白衣少年放下茶杯,不理會其他人警戒的目光,一步步朝矯門走去,"辨耳請講。"閣主道,我們風(fēng)焱幫出了那么多的人力財力與你們龍吟閣合作,意在合力鏟除棼楸,你照單全收,可棼楸那邊卻只派一人之力。你預(yù)備怎么辦?"辨耳停住腳步立在矯門前,"還有么?"閣主聲音透著冷淡,"你……"白衣少年啪地一聲收扇入坐,"我們一行人等已去過冰拓山,全山上下找不到棼楸的影子。"清寡道長道。"棼楸必在冰拓山,他身受重傷,不可能離開那個陰寒之地。"閣主道,"你這什么破龍吟閣,明明有人出錢出力,卻不去殺棼楸,還稱什么武林第一!"一手持金背大砍刀的男子騰地拍案而起,眾人一陣唏噓,"棼楸是我的。"閣主平靜地道,"你的武功從未顯露,何以服眾?憑什么說你殺得了棼楸?"一身著黑斗蓬的人從袖中射出三支銀針,嗖地一聲,直逼錦簾,正當(dāng)眾人以為閣主必躲不過破云教的三針破云之時,那針卻臨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斗蓬黑人直逼而來,迅度有增無減,藍(lán)光從針尖發(fā)出,斗蓬男人閃身旋開,針徑直射入門框,發(fā)出嘶啞的聲音,隨即消失不見。那男人斗蓬后的臉驚恐不已,如今的江湖又有誰頂?shù)眠^破云教的暗器?"破云教教主,功力不錯啊。"閣主狂傲的聲音響起,教主無語。閣主道:"你們當(dāng)中不乏一些人來者不善,倘若你們殺了我,棼楸也不是你們對付得了的,棼楸一死,你們與我龍吟閣自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無非就是爭奪第一,那么你們派人與我比試,只要有一人勝出,這武林至尊就是他。"臻焰慢慢在矯中站起來,眾人交頭接耳,方才被臻焰氣得無話可說的辨耳站起來道:"閣主武功蓋世,可否我與小弟辨已一起出戰(zhàn)?""當(dāng)然可以。"臻焰拉開簾幕,步態(tài)輕捷地走了出來。
她玉指藏于袖,華袍垂地,一身火紅,只見她緩慢地取下斗笠,眾人一時間啞然,那臉有如白瓷,睫毛卷曲,紅唇微揚,更驚艷的是那雙眼睛,發(fā)出紅寶石一般的光澤----那是雙惡魔的蠱惑之眼。"妖……"清寡道長驚呼,不料被銀針正刺眉心,頓時失聲,臉色變成詭異的藍(lán)。沒有人去扶那老道,眾人都驚呆了,這個從未露面出聲的龍吟閣主竟是個女人,還如此美艷。
"出招。"臻焰沖那白衣少年道,"好……"辯耳點點頭,向辯己示意,天、地、玄、黃默默退開。
臻焰立于中間,辯耳、辯己分列東、西,一陣狂風(fēng)吹過,臻焰如同一團(tuán)火焰燃燒在長安城肅殺的冬季,辯耳搖搖頭,努力使自己擺脫幻象。兄弟倆疾步上前,邁著繁復(fù)的步子圍繞著臻焰,她面色沉著,紅寶石般的雙眼格外奪目,辯耳、辯己各手持一把黑白劍,速度愈加快地在空中劃圓,眾人皆見一團(tuán)白色的光影繞著臻焰飛速旋轉(zhuǎn),突然呼地一聲,辯氏兩兄弟都向圓心所在的龍吟閣閣主刺去,閣主一笑,一圈圈氤氳著紅色的霧氣向四周蕩去,只見她縱身一躍,雙手合掌,準(zhǔn)確無誤地將辯耳手中的黑劍鉗制住,使得那鋒芒不得前進(jìn)一步,亦不可收回,雙足點上辯己手中的白劍,正迎鋒面,白光森森,足尖一點點快速移動,隨即輕輕一挑,白劍飛出,雙手反向一推,黑劍下落,臻焰逆風(fēng)飛去,火紅的衣服獵獵作響,牢牢接住白劍,隨即迅速回到地面,在黑劍落地之前輕巧地一卷云袖,黑白兩劍竟全落到了她的手中,辯耳面色蒼白地看著臻焰,臻焰笑了,笑得狂放不羈,她將兩劍拋出去,雙眼的紅越加妖異。
"你……你不是人,你是什么?"辯耳無力地道,閣主不回答,又是一陣風(fēng)呼嘯而過,各幫派來的人紛紛倒下,辯耳將黑劍舉過頭頂,有如狂瀾一般的殺氣在劍尖會聚,"你聽著,我不懂你為何要那樣急切地殺棼楸,我也不想知道,但你為何要殺天下眾幫派的人?!"辯耳暗中調(diào)運真氣,殊不知自己也在一步步走進(jìn)陷阱,"聽著,這一切與人無關(guān),記住,是人!這只是神的游戲,那怪只怪你們卷進(jìn)來,所以,都得死!"臻焰那一個死字說得殺氣四溢,四護(hù)法面無表情地立著,他們明白何時該出手。
茶中的藥效開始發(fā)揮,在真氣的飛速旋騰中沖上了頭部,辯耳劍尖的光華在一瞬間收攏,攤軟在地上,表情像是要在拼命抓住什么。
一切歸于平靜,只聽得滿山的風(fēng)號。
天走到閣主身邊,目光深遠(yuǎn)地盯著那雙紅瞳,他道:"閣主,你說這是神的游戲,卻又要拉上如此多的精英陪葬,為何?""不管為何,只要我想這么做。"她頓了頓,接著道:"你不還是按照我的話做了么?"天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對,我是這么做了。"
臻焰拖著衣擺走到那株枯樹下,兀自道:"當(dāng)神的靈魂萬劫不復(fù),那便墮入魔道,不可逆轉(zhuǎn),而人,比魔更低等,至少魔有濃烈的情感。"她轉(zhuǎn)過身,瘋狂地笑了起來,"走,我們?nèi)ケ厣健?quot;她騰空而起,天、地、玄、黃四人默默跟隨。
天在寒風(fēng)中飛行。人,情感更烈,亦更隱忍,只是神的那雙洞穿萬物的眼無法參透,他們被自己一手制造的東西弄得迷茫,弄得瘋狂。
冰拓山上有薄冰覆蓋,至陰至寒,而棼楸的劍法恰為至陰至寒之列。憶翕那一劍正刺背脊,棼楸的傷勢不輕,他們已在冰拓山山谷休養(yǎng)了三天,那神樣少年的功力不過恢復(fù)了五成,而龍吟閣卻一來就是五人。
天空飄起了小雪,是冷得凄神寒骨,而這場游戲卻注定終結(jié)在這場大雪中。
冰拓山半山腰有一山洞,棼楸、憶翕二人在其中升起一堆火,用以避寒,而棼楸調(diào)息運功卻在內(nèi)洞,那里冰堅奇寒。
棼楸盤腿而坐,神色平靜,雙目緊閉,周身散發(fā)出霧蒙蒙的藍(lán)光,不斷有冷氣被他吸進(jìn)體內(nèi)。洞外狂風(fēng)怒號,洞內(nèi)不時傳來拔弄篝火的吡駁聲。棼楸靜調(diào)真氣,功力一點點恢復(fù)。突然,他感到體內(nèi)氣息紊亂,猛地睜開了雙眼,紅色的瞳仁里寫滿了驚恐,洞外狂風(fēng)號叫聲戛然而止,一切歸于寂靜,洞中寒氣竟被一股無名之力驅(qū)散殆盡,沒了寒氣助力,一口鮮血涌出,流過他蒼白但卻精致的下頜,愈顯妖異。"誰?"棼楸發(fā)問,四壁無回音,火在此刻熄滅了,"是我。""你是誰?"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閃入棼楸的視野,"龍吟閣閣主臻焰。"身處幽暗的山洞,兩人的表情幾乎無法察覺,臻焰看著棼楸那只血紅的眼睛,一動不動。"是么?你把外面的憶翕怎么樣了?""時間已停,她什么事也不會有。""你來干什么?同我決一死戰(zhàn)?"棼楸輕蔑地哼了一聲,隨即捂住胸口,"就憑你現(xiàn)在?在你死之前,我要讓你明白,我的痛苦,你該死的原因。"一陣沉默,棼楸定了定涌上的鮮血,盡可能平靜地道:"我本是來找妹妹,你卻一直追殺,我的事與你何干?小爾妹妹?""哈哈……妹妹。"臻焰笑起來了,"小爾,真那么恨我嗎?看你現(xiàn)在稱霸中原,還想殺哥哥?小爾,小爾,娘說過……"棼楸的話越來越模糊,他不得不閉眼調(diào)息。
"我不是你的妹妹,至于你無法目睹的故事,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到。"隨即玉手輕撫棼楸的額頭,血紅的瞳仁一瞬間亮徹整個山洞。
我要讓你看到人世間最深的痛苦-神之天罰……
很美,對,滿目燦爛的繁星,仙人戰(zhàn)士臉上平靜超脫的表情,我想,我可以這樣躺上千萬年。我是一把劍,劍身三曲附盤龍的裂焰,躺在這樹下已經(jīng)千百年,天上地下竟無一人能開啟我的命運,天帝命人鑄下我時,給了我最美烈的身軀,他告訴我:"你的命運只能預(yù)測100年,100年后,你的生命便再無特定軌跡。"我苦笑,不曾飲血的劍算一把劍么?還要等多久?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來到這棵樹下,他面容冷峻,完全不像那些仙人的超然,他不笑,五官精致且棱角分明。"我叫煜天。"他低聲道,我在一瞬間感受到這外人將會是我今后100年里唯一的主人,煜天的長指觸到了我,力道適中,隨即,從土里我被拔了出來,他松松地拿著我,二根指并排掠過我的劍身,熊熊的火焰燃燒了起來,他扣了一下劍柄,仿佛浴火重生般,我化成了人形,火紅的紋飾遍布全身,他毫不掩飾地看著的我,"我是你的主人,煜天。"他道,"嗯。""南方有妖魔,天帝派我去平定。"他抱起我,我看著他那表情,突然很難過,我想要這個男人笑。
隨后,我飲了無數(shù)鮮血,東征西戰(zhàn),只有在火光沖天的戰(zhàn)場上,我才能看見煜天熾烈的靈魂,一開始,他殺人如麻的冷酷叫我震驚,但漸漸地,我竟已離不開他的怒火,離不開他揮劍砍殺的眼神。
一恍50年,我已能感受到他一半的靈魂,那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法力近乎天人,卻甘愿為他人而戰(zhàn),冷峻的表情里看不見一絲戰(zhàn)場上的瘋狂,煜天啊煜天,你是誰?你是我的神,你已漸漸取代了天帝。
"裂焰,我討厭殺人,看這繁星滿布的天庭,看似孑然超脫,實則鮮血四溢,為什么我不可以離開?"煜天拿著我的手微微顫抖,我不懂,我只是難過,為他的難過而難過。隨后,我見他被天帝一掌擊落凡塵,天帝下手如此之狠,那力量震得我失去了意識,只感到煜天的手將我抓得很緊。原來,這就是神的無奈,這就是反抗的后果。
煜天醒了,他躺在一堆枯葉上,用法力摧醒了我,他的眼中有些迷茫和散亂,一個小女孩從他身邊躥出來,煜天迅速反手扼住那孩子的咽喉,眼中充滿殺意,他心中異常的痛苦的無奈刺得我心痛。"哥哥,你怎么了。"她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摸了摸煜天的頭發(fā),煜天垂下手,沉默,從他紛亂的記憶中,我看到了另一個異常相似的場景,年幼的女孩,天真的對白,只是那個時候的煜天還很小。"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啊?"煜天竟抱起了那個女孩,我感到的分明是一種愛和懷念。
煜天竟在人間呆了十年,直到那個小女孩長成了美麗的女子,煜天經(jīng)常笑了。而我卻感到失落和痛苦,我想我是愛上了這個男人,一把劍怎能苛求主人的愛?
我不喜歡看到煜天抱著那女子微笑的樣子,不喜歡又如何?煜天封住了我的力量,使得我根本無法以人形示人,我想讓他知道,我不比那女子差。最不想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他們有了孩子,我狂怒地告訴煜天:"你是神!不允許有孩子,你明不明白?"他怔了一怔,隨即道:"明白,我不想當(dāng)神,天上比得了這觸指即碎的柔江南那十萬分之一么?比得上妻子俯首一笑么?" 他的聲音平靜如水,"你以為棄神不要付出代價?從前的那個冷傲的你哪兒去了?"我問,"每個人都有他值得放棄一切去守候的東西,我的就是妻子,不是你,裂焰,也不是天界。"煜天的話語絕決而堅定。不是你,裂焰,不是你,裂焰。不是你。"為何?"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不可抑制地顫抖,"因為小時候記憶里的那個女孩,她很天真,很可愛,梳著兩個小抓抓,愛牽著我在草地上跑來跑去,她……""夠了!你娶了這個江南女子只為安撫那段記憶?你知不知道,感情是不能找替代品的,你根本是在自欺欺人!"我感到劍身的火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煜天扣指將我幻成人形,猛地把我抵在墻上,他雙眼變得血紅,"是嗎?我找替代品又如何?只可惜不是你對么?你不過是一把劍罷了,不要再妄圖顛覆什么。"他狂怒地道,手中的力道不斷增加,我?guī)缀踔舷?,但卻笑著道:"對,這才是我愛的煜天。"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猩紅色雙眸里映出那個女子的模樣越來越近,他松開了手,那女子哭得很傷心,她問煜天:"我僅僅……僅僅只是……替代品?"煜天將那女子一把攬入懷中,不顧她的掙扎。"你聽著,我要讓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為你對我的漠視付出代價。"我的雙眼在那一刻變成了血紅色,隨即,我拼盡全力穿透煜天的胸膛,他的血噴了一地,那女子跪在地上,拼命搖煜天的肩,"呵,放心,我死不了。"煜天的手虛弱地摸了摸女子的臉,為她拭淚。"再見了主人,十幾年后,那孩子會死在我的手上,如果他問我為何殺他,我會告訴他:'你的父親曾漠視了一把有生命的劍。'"
煜天的元神被毀,而我被天帝封在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盡情地享受著天罰的樂趣,感到一把把無形的利劍穿越胸膛,撕心裂肺。但是我逃脫了,雙眼的血紅又如何?在人間,我照樣可以翻云覆雨。
十八年后,我殺死了煜天的女兒,沒曾想她的劍法如同她的母親一樣糟糕。
而現(xiàn)在,我要殺的是棼楸,那個和煜天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少年。
我要讓他元神具滅!
"看到了么?看到你的好父親怎樣傷我的心了么?"臻焰冷笑看著棼楸,棼楸的淚水從右眼滑落,"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劍眉緊簇,心中滿是對那些往事的困惑和無奈,"不用說對不起,你的死就是最好的補償。"臻焰紅寶石一般的雙眼掠過一絲貪婪,"不,那憶翕怎么辦?"棼楸欲走下冰臺,去找憶翕,不料被臻焰一掌擊倒,鮮血從他的嘴中噴薄而出,"為何?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你還要怎樣?"棼楸道,"哎,你個女人讓你如此大失本性,我心中的棼楸可不是這個樣子。"臻焰蹲下,手端起棼楸的下巴,喃喃道:"一模一樣,只是完全沒有他的暴戾。""夠了!"棼楸突然將長落架在臻焰的脖子上,"我和父親是兩個人,他已經(jīng)死了,被天帝毀了元神,你殺了我又能如何?你能讓煜天呆在你身邊么?"棼楸站了起來,嘴角還在流著血,面色蒼白,但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全沒了方才的軟弱姿態(tài),臻焰一時語塞,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但片刻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不能。但我要實現(xiàn)我當(dāng)初對他所說的話。"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由于時間已停,風(fēng)雪聲全部消失,二人又一言不發(fā),仿佛在歷經(jīng)艱難的思考,棼楸慢慢將長落放下,"殺了我。"棼楸道,臻焰笑了,笑聲回響四壁,"不。我要讓天、地、玄、黃四劍客,還有憶翕看著你死。我們在山頂決戰(zhàn)。"臻焰的表情透著瘋狂,她修長的手指變幻繁復(fù)的招勢,清冷的銀光沖進(jìn)棼楸體內(nèi),"你……為何這么做?"棼楸的功力全然恢復(fù),"我覺得就這么殺了你對不起煜天。"臻焰笑了笑,那笑容淡然如洗,全然無法令人聯(lián)想到那個無視生命的龍吟閣閣主。
洞外重新刮起了大風(fēng),臻焰瞬間消失,棼楸用食指關(guān)節(jié)揉了揉眉心。"棼楸,你來,看這篝火怎么滅了。憶翕喊道,棼楸步伐緩慢地走出來,一揮衣袖,火騰地?zé)似饋恚?quot;棼楸?你身體恢復(fù)了?"憶翕站起來問道,"嗯,憶翕,方才臻焰來過。"棼楸的表情痛苦,他并不想把那些事告訴憶翕,但卻又不得不說,他不放心將憶翕留在山洞,但一起去結(jié)束一切,未免過于殘酷。"你妹妹終于找你了,她怎么說?"憶翕抬頭看著棼楸,"不,她并不是我妹妹,她是……她是……我父親的一把劍。"棼楸看著憶翕的臉,生怕轉(zhuǎn)瞬間就再也觸碰不到,"她為何要殺你?"憶翕問道,"我父親漠視了她對他的愛。"棼楸的眼神有些迷離,手撫摸著憶翕的臉,"你父親已經(jīng)死了,她不該這樣。"憶翕激烈的道,"別人或許不會,但她會,她是我父親的劍,她的記憶告訴我,我的父親將他的那種憤怒和殘酷加給了她。所以,她會殺了我。我們要一起去山頂結(jié)束這一切。"棼楸俯下身,輕吻憶翕的額頭,"我們現(xiàn)在就去。"他抱起憶翕,沖進(jìn)無邊無際的大雪之中,御風(fēng)飛翔。
與此同時,臻焰已經(jīng)回到四劍客身邊,臉上透著不可抑制的喜悅,五人加速飛行,不一會,便抵達(dá)了冰拓山頂。
冰拓山頂此刻白雪皚皚,不斷有勁風(fēng)呼嘯而過。臻焰與四劍客一動不動地立在雪地中央,艷麗的華袍和白得刺眼的雪色形成反差,使人隱約感到一絲夾雜在風(fēng)雪里的殺氣。
"閣主,棼楸會來否?"黃問道,"當(dāng)然,他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更何況他身體里那一半的神族血統(tǒng)會支配他到這里。"臻焰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四散開來,妖異的紅瞳中風(fēng)雪彌漫。天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在進(jìn)行激烈的斗爭,他手拿劍,劍垂地,而地站在他的身旁,抱著雙臂將自己緊緊裹住。玄這女子手中并無武器,一副淡然的模樣,眼眸中波瀾不驚。
"你們后退。"臻焰雙目緊緊盯著看似什么都沒有的前方,天地玄黃無聲后退,不曾在雪地上留下一個腳印。
"棼楸快現(xiàn)身!"臻焰喊道,那聲音劃破風(fēng)雪,巨大的殺氣一圈圈蕩漾開來。前方風(fēng)雪中隱約可見一個正在飛翔的身影,接著,棼楸抱著憶翕輕巧地落在雪地上,那只銀白色的面具又重新戴在了臉上。"我們不都是一樣的神么?墮落之神。"臻焰的聲音在歇斯底里地喊叫著,"是么?"棼楸不以為然,步伐毫無戒備地向前邁去。"不……不不不,你不是,你不過只是得了煜天的血液罷了,他才是墮落之神,天罰,天罰,哈哈……"臻焰看上去完全瘋了,理智全無,棼楸皺了皺眉,用不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玩弄著手中的長落劍,"為什么要發(fā)抖?"棼楸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什么?我發(fā)抖,你看不見么?我什么時候怕過你了?"臻焰停住狂笑,"我是說當(dāng)初派天來殺我時的那把劍在放到我手中的時候為什么要發(fā)抖?"棼楸的語氣變得強烈了一些,"我……我只是,感覺到……"臻焰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感覺到了什么?是不是感覺到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些自己的回憶,自己的情感,自己需要去守護(hù)的東西?是不是還感覺到了我的無奈和痛苦?"棼楸的聲音很快被風(fēng)雪卷走,只留下一片寂靜,"棼楸……"憶翕拉住他的手,因為她看到那只平時有力且修長的手正在不住地顫抖和愈加蒼白,"是嗎?那又如何?那么我呢?誰來理會我的情感?沒有人,你父親沒有,天帝沒有,龍吟閣也沒有!"臻焰的淚水落了下來,那是血一樣的顏色,帶著隱隱的不祥。"裂焰,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學(xué)習(xí)這樣陰寒的劍法么?因為我希望我不會像我的父親一樣暴戾,我希望我能用冷淡的心態(tài)看待我的左眼--那個本不該由我來承擔(dān)的痛苦,還有妹妹的失蹤,娘的死,天帝的無情,當(dāng)然還有我自己的命運?我就該這樣么?""聽著棼楸,不論如何,我今天都要讓你死,你要知道,我可以做到。"臻焰道,"那么,來吧。"棼楸道,隨即退開幾步,憶翕慢慢走到一塊巨石旁邊,低下頭,嘴中念念有詞。
只見臻焰化作裂焰真身,朝棼楸徑直飛去,棼楸猛地睜開右眼,然后瞬間消失,"哈哈……棼楸,畢竟你的血統(tǒng)不正,對法術(shù)的運用不可能如我那樣應(yīng)手。"裂焰劍突然掉頭,朝虛空中就是一斬,只聽見血肉撕裂的聲音,棼楸現(xiàn)身,緊緊抓住自己的臂膀,那里正在血流不止。此刻,天正密切關(guān)注著憶翕的一舉一動,發(fā)現(xiàn)憶翕正在慢慢地調(diào)出合羽劍,就在下一秒,憶翕已經(jīng)擋在棼楸前面,用合羽格擋,在裂焰的強烈攻勢之下,憶翕已經(jīng)抵擋不住,棼楸喝道:"快回去,不要你來。"說著便用手一推,長落來不及擋住那熊熊烈火,裂焰直接砍在了棼楸的手臂上,這一刻,聲音仿佛全部消失,每一個人都緊緊盯著棼楸,憶翕正發(fā)出無聲的吶喊,咚地一聲,棼楸的左臂被砍了下來,落在了雪地上,一片殷紅。"不--" "天。"臻焰道,"是。閣主。"天上前欄住憶翕,用手扼住她的咽喉,"聽著,你不要動,我可以幫你。"天的聲音小如耳語,憶翕卻聽到了,她用狂怒而含淚的眼神看著他,他微微一怔。把她拖出戰(zhàn)圈。
"那么……"棼楸慢慢站起,手輕輕取下面具,將它放在雪地上,他右手拿劍,邁開步伐,使出最致命的一招--清劍斬。白光起,風(fēng)聲絕,亦無落葉四起,但聞清澗泠石,腕轉(zhuǎn)劍挑,劍氣四揚,身似胡旋凌空舞,劍揚,破九重天。只見一道白光沖破風(fēng)雪,朝裂焰飛來,速度之快根本無法抵擋,裂焰放出最大的能量用以抵御這叫人不敢小覷的清澗斬。隨即碰地一聲,兩劍相擊,卻不見分開,長落開始發(fā)出綠色的光芒,幾乎將那火焰吞滅,只見棼楸慢慢落到雪地上,低念劍決。突然,一團(tuán)白色的東西打在兩劍上,臻焰頓時化做人形,嘴中涌出鮮血,來不及細(xì)想,棼楸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長落插入臻焰的胸膛,就在血肉撕裂的千鈞一發(fā)之時,玄竟擋了過來,長落不差分毫灌入體內(nèi),沒至劍柄。"你……"棼楸不自覺地退后一步,"呵,臻焰你剛才不是說沒有人理會你的情感嗎?不,我理解,你說龍吟閣沒有,不,還有……還有我,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故事……我只能感覺到你的難過……你的那些冷酷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我想讓你開心,看來……看來我做不到了……"玄閉上了眼睛,臻焰幾乎無法正視玄的那一番話,她抱著玄,瑟瑟發(fā)抖,"天,殺了憶翕。"臻焰慢慢站起來,狂瀾一樣的殺氣愈涌愈烈,"你敢!"棼楸的長落直指臻焰,"怎么不敢?既然殺不了你,那就讓你痛苦一輩子!天,快動手!"臻焰吼道,"我想,該動手的是你。"此刻,憶翕的合羽劍正抵在臻焰的脊背,"天!你背叛我?""我或許和玄不同,我想應(yīng)該要自己為一些事情做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而不是做你認(rèn)為正確的事,很多年以來,我因為你造出了地而磨滅了自己的所有。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你不是叫我把溲疏下在那些人的茶里嗎?不,我沒有。"天冷靜地道。"你……"臻焰扣指,一小束光穿過天的胸膛,血噴薄而出,來不及說一句話,便沉沉地倒了下去,合羽毫不猶豫地臻焰體內(nèi),與此同時,臻焰化作了一把鮮血淋漓的劍直接洞穿棼楸的身體,血四濺,雪地被染紅,看不到一絲白色。"不----"憶翕、黃和地一齊叫道,那聲音凄歷之至,叫人難以忍受。棼楸血肉模糊的斷臂和身體,裂焰沒了生命的尸體,天平靜微笑著的臉,玄安詳?shù)谋砬?,全部綻放在冰拓山頂,絕美。
憶翕表情異常絕望,她蹲下身來,慢慢撫摸著棼楸年少而美麗的臉,想著在那張臉上曾經(jīng)綻開了怎樣狂傲的微笑,想著他一次又一次的鳥瞰長安,御風(fēng)飛行,想著他們一起面對對方的往事。她慢慢拿起合羽,將它劃過脖頸,倒在了棼楸的尸體上。
風(fēng)狂號,黃一步步走下山去,或許他是見慣了生離死別。在神的戰(zhàn)場上,死亡尤其悲壯和慘烈,遠(yuǎn)遠(yuǎn)不是一場游戲。而地,抱著天,消失在漫天的飛雪中,沒有話語,話語蒼白。